口,直到今天,他突然醒悟了,看清了。
他和生母是一体的,他的出生就带着不可饶恕的罪恶,即便是生母溺亡,稚子无辜,他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宽宥,更不要提,爱。
如果苏宸也开始怀疑他……
书房内非常安静,落针可闻,他紧紧闭着眼睛,听着宋董事长的质问和苏宸的沉默,世界好像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的荒芜,肉体的疼痛都消失了,只有心脏被生生撕裂,一种让人窒息的心灵痛感淹没了他。
苏宸迈步走到书桌前,拉进和父亲的距离,心跳的很快,可是有些话他不讲不快。
“白阿姨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二哥为什么不能和白阿姨的朋友聊天?”
听到幼子叫那个女人“白阿姨”,宋董事长的眸色阴暗下来。
“二哥想要多了解一点白阿姨的事情,犯了什么罪?凭这个就能怀疑二哥破坏妈妈的画展?您凭什么干涉二哥思念他的妈妈?”
“闭嘴。”宋董事长强忍着怒火,冷冷的警告,“苏宸,不要以为我不会打你。”
苏宸心中一突,心底到底有些畏惧父亲,他想要开始替二哥求情,求爸爸饶过这次,可余光扫到二哥伤痕累累伤心绝望的样子,血液涌上大脑,他以前从来不会干涉白思远的事情,可自从傅怀瑾事件后,他对二哥的感觉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开始频繁的共情白思远的苦难,他看到了男人艰难的处境,他开始怜悯男人的不幸。现在,更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用言语的利刃,用身体的伤害,彻底的摧毁一个体贴又坚强的男人,太过分了!
苏宸压低嗓音愤怒的质问出声:“爸爸,放不下白蔓文的人,到底是二哥,还是您!”
这句话好似一道尖锐的冰柱,狠狠地刺穿了宋董事长的心脏。
“啪!”
宋董事长抬手扇了苏宸一耳光,声色俱厉的训斥:“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苏宸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从小到大爸爸除了玩笑的吓唬他,不轻不重的拍拍他,从没有任何时候真的动手打他。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苏宸把脑袋正过来,伸手揉了揉脸颊,站在那里固执的盯着宋董事长。
白思远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实在没想到爸爸会动手打小宸,他心中突然充满了愧疚与对幼弟的感激,方才心底撕裂的痛苦好像都被幼弟的反抗行为抚平。
至少,苏宸是在乎他,理解他,相信他的。
“爸爸,您如果不相信我,请继续审问我吧,不要对小宸生气。”白思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撑着重伤的身体爬起来,伸手擦干眼里的泪水,抬头直视他向来畏惧的父亲,坦诚又真挚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