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意识到,自己好像坐过站了。路边的建筑让她感到陌生,破败,低矮,很是陈旧。而公路也很窄,公交几乎挤着马路牙子前行,让人担心是否会在下一个拐角就堵塞住。

车内沉入墨汁般的黑暗,乘客们安静地坐在这片黑暗里,只有偶尔一束昏黄的路灯照进来,才能看见他们沉默得诡异的背影。

祁棠无由来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促使她叫道:“师傅,麻烦停一下车,我好像坐过站了。”

司机没有反应。祁棠站了起来,打算凑近点叫他。然而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东西,她转头一望,只见昏黄的路灯下,有人正在朝车内招手。

她有些奇怪,可是没有太当回事,当务之急,先下车是最重要的。

她明明是朝着司机的方向走去,可是等回过神来,她又坐在了椅子上。那是一种奇异的感受,就像梦境中的疏忽一恍惚,她愣了愣,有点忘记自己之前在干嘛了。

看了眼车窗外陌生的建筑,祁棠意识到,自己坐过站了。

“师傅,麻烦停一下车。”

司机没有回应,于是她站了起来想靠近一点叫他。就在这时,车窗外驶过的路灯下出现了一个招手的人影。

祁棠下意识盯紧了他,在看见他面容的那一秒,她的心脏像被一记闷拳砸中,一时连呼吸都忘记了。

从未想过,这世上有人能长成这幅模样。

脸部被狰狞的烧伤状瘢痕所覆盖,粘稠发黄的水渍从他腐烂的脸部肌肤渗出,伤口里扭曲着肥白的蛆虫。身材则高大得诡异,手中提着一把滴血的屠刀。

祁棠捂着嘴,将尖叫吞回喉咙,而更可怖的是,在男人的招手下,公交车缓缓停下。

直觉告诉祁棠,不能让这个人上车。

方方面面的特征都表露无疑:这不可能是个人类。

“师傅!师傅!别停车!”她跑到了司机的身后,声音急促。

“哦?为什么呢?”他缓缓转过头来,露出和外面的男人一模一样的脸,狞笑道,“难道是因为,我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