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入走廊尽头的高级病房,房间中有一个女人,被束缚衣捆在床上,痴傻地大张着嘴巴,死死盯着天花板。

“小少爷来了?”

“本来夫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但是今天早上又忽然变成这样,我们给老宅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来,迫不得已……”

“没事,我不忙,你们这样做是正确的,老宅那边比较忙,下次只通知我就行。”

沈妄彬彬有礼道。

他把白色绣球放进床头的花瓶,解开束缚带,把女人放到了轮椅上。

母子俩有六分相似,从女人的相貌来看,年轻时也是十分吸睛的美人,即便如今落魄成的这番模样,也不难看出当年的姝丽。

被抱到轮椅上时,原本痴呆到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女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你不是我儿子,放开我!你是鬼,你是来找我复仇的!”

没有人理会她的疯言疯语,医生注射了一针镇定剂,这才使女人安分下来。

她尖锐的指甲挠破了沈妄的脖子,留下几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但沈妄没有在意。

“我带她去花园散散步。”沈妄温润又和煦地说道,“可能会让她的心情好一点。”

离开众人视线的瞬间,他的温和就消失了。整个人面无表情,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花园中央,喷泉正欢快地喷涌着,蝉鸣此起彼伏,在烈日的照耀下,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梦一般的白光。

女人的手中不知被谁塞了一个苹果,被她苍白的十指机械地捧着。

沈妄推着母亲的轮椅,对迎面而来朝他问好的人点头致意。

女人手指一松,苹果咕噜噜滚到了他的脚下。

“妈妈,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一点也不生气,蹲下来将苹果捡起,正要放回她的手中,面前却出现了一双苍白的手。

女人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细得几乎一掰就断的手指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她的口涎从嘴角流下来,面目狰狞无比。

“你怎么……怎么还活着?”

“你让妈妈很难办啊,去死吧,去死好不好?!”

沈妄没有反应,她感觉自己仿佛掐住的不是个活人,而是冷冰冰的石雕。

“小妄,你妈妈又发病了吗?”

“是啊。”沈妄一手扶着轮椅,一手抛着那只鲜艳的红苹果,注视着正狰狞掐着面前石雕的母亲,漫不经心咬了一口,朝对方露出笑容。

“她总是这样,大概,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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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被手机铃声从睡梦中吵醒。

“祁棠?”

祁棠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打错了,对方语速很快:“你能来见我吗?就你一个人来。”

是朱晋袆。

她的睡意瞬间全没了,起身打开了台灯:“警察说你从拘留所逃跑了,你现在怎么样?在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男生的喘息粗重:“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的位置,但你别告诉别人。就你一嬾陞个人来,做得到吗?如果你告诉别人,我就不见你了。”

祁棠迟疑:“……这也是大冒险的内容吗?”

“相信我,祁棠!”对方的语气激动起来,“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好。”

得到了朱晋袆目前的所在,那是一个老城区烂尾楼里面,挂断电话的下一刻,她就立马告诉了江凝。如果换成别人,祁棠会犹豫,但以她对朱晋袆的了解,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人渣的话是不能信的。

凌晨四点,江凝秒接了电话。听完之后他沉思片刻:“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医生评估此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