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千梧轻声喃喃,“瘟疫屠村。”
壮壮的娘用良知从瘟疫手里交换下自己的命,但最终也要还清这笔债。
千梧忽然觉得很压抑,他离开房间,随手解开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在荒败的田野里深深透气。
手揣进口袋,忽然触碰到一杆纤细而坚硬的东西。
是江沉一直为他带着的铅笔,这几天他总饿,时不时就要叼着,就没急着还回去。
摸到那根笔的一瞬,心里的压抑和荒凉又模糊掉,好像能见到江沉那一本正经的样子。
千梧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角,把那根笔拿近眼前,指腹轻轻摩挲着“千梧专用”那四个小字,在熹微的晨光中细细地看着。
岁月没有使这根笔蒙受半点委屈,它还是如当年样鲜亮潇洒,某个指挥官大概常常掏出来抚摸保养,笔杆上带着一股温润的光泽。笔尖搭在纸上,能划出世界上最美妙而温柔的沙沙声。
说来很怪,这一家的笔千梧一直用,分手后这些年也买过很多根相同型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