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梧隔三差五就跟江沉回家玩,他落落大方地跟元帅和夫人打招呼。赖在江家藏书房看画册和故事书,一看就到深夜,然后理所当然地就不回家了,随便找间客房睡。

不知哪天起,上学前家里给带甜点,江夫人会特意准备另一份,放在江沉手里。

“这份是千梧的。”她笑着说,“勤务兵说今晚会烧千梧喜欢的甜酱鹅,问问他晚上来不来家里吃饭。”

江沉沉默地掂一掂,明显比自己那份重很多。

没人会不喜欢千梧,江夫人甚至把千梧送给她的画像用珍珠相框裱在了卧室里,严父人设的江元帅则指挥勤务兵在书房里布置了一张温馨的小床。

千梧仿佛成了江家养的小儿子。

但接触的多了,江沉发现千梧并不总是个酷小孩他虽然机敏过人,但平时娇滴滴的,吃不够甜食会发脾气,酷暑当头教室空调又偏偏坏了那天,还躁得哭了。贪图江沉那份蛋糕,就会狡猾地装乖喊他“江沉哥哥”。

但即使能看透这份小心思,江沉每次还是一秒缴械。

长大成人后,千梧长成了一个风流桀骜,光芒不可方物的艺术家。

世上唯江沉知道,撬开桀骜的外壳,里面仍然只是个敏感纤细的爱娇的小男孩。

是一朵小玫瑰,需要捧在手心里。

*

江沉无法相信自己在这种对峙下竟然走神了,自从进入神经,他总是难以自抑地陷入对过往深重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