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在里头抢拍您的画呐!千梧先生!就等五分钟!两分钟!一分钟!我的祖宗……”
漆黑的大伞下,年轻男子微微垂着眼,一股子要命的红晕从冷白的皮肤下慢慢透出来,顺着脸颊向下蔓延,衬衫领口里也渐渐渲开桃色。
千梧已经听不见别人喊他了,耳畔响着若有若无的轰鸣,顷刻又消弭在白噪雨声中。酒热在伞下回笼,他半垂着眸在雨中沿着山路缓行,把别墅里那些衣香鬓影和酒醉耳热都散去。
背后的公馆忽然响起悠长的钟声,代表最后一件拍品落锤。
钟音穿过雨幕,山里忽然起了大雾,仿佛时间悬停。他在醉意中踏进雾里,感官渐失听不见雨,也看不清前面的路。驻足回首望去,公馆已消失在漫天漫地的雾里,森林在雨中隐匿,上下左右皆是雾气。
唯有一点冰凉,如同身体里划开一根潮湿的火柴,不见火星,只把潮意顺着神经点着,从手指尖一寸一寸地爬到头顶去。
他轻轻地舔了下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