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听雪她心头过电一样战栗。

那天在南鲤会所,他果然还是认她出来了。

要她泡茶,要她洗脚,耍着她玩。

他视线朝下几分,落在她捂住的腰侧。

从她苍白的面色看出了她有多疼。

秦崇伸手扶在她脸上,又将她的下巴挑起,“我都说了,想要什么回家告诉我。你倒好。一声不吭把东西都搬走,什么意思?”

梁听雪疼得脑子发晕,她强撑着仰头,咬唇,眼中汲出泪,“我要跟你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秦崇面色无虞,“你跟我说过了?想要离婚?是吗?”

梁听雪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咬咬牙,一闭眼,点头。

“对,秦崇。我们离了吧。”

眼睫垂下的瞬间,生理性眼泪就滚了下来,砸在秦崇的手背上。

秦崇的视线追随着那一滴泪。

刹那间,这女人连日以来的所有委屈模样铺天盖地,悬到他眼前。

像经年累月烙印眼中的视觉残像,挥之不去。

像是突然间,所有的怒意都被她的眼泪敲碎。

秦崇抬眼,视线对上。

将她的泪痕抹掉,“那以后不能再说了。我不喜欢听你天天提离婚,我们也不会离婚。我说清楚了吗。”

梁听雪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哑得厉害,发不出她想要的声音。

像是刚刚那句话,已经花光了她所有力气。

秦崇俯下身来,戾气逐渐驱散,“好。不说了。回家。”

梁听雪呼吸还乱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整个人就被秦崇抱了起来。

公主抱。

就那么大剌剌地抱出酒吧,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惊诧的眼光来回扫在他们身上,他也不避讳。

到车前,司机打开门。

她本以为秦崇会把她自己一个人放在后座上。

没想到他不放手,抱着她弓腰进了后座,直到他坐稳了,梁听雪人还在他怀中。

她一侧腰疼得厉害,没支撑点,只能紧紧靠着秦崇的胸膛。

后座的车门被关上,隔绝车外一切声响,有一瞬仿佛坠入真空,只剩他们俩。

秦崇心跳声强健有力,透过她耳膜直通心脏。

淡淡的冰川香被威士忌掩盖,酒香浓稠得直白,无法忽略。

“需要去医院吗?“

她感受到秦崇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不用。“她鼻尖发酸。

“那我帮你揉揉。”秦崇右掌搭在她右侧的腰上,帮她捂着,帮她揉。

突如其来没缘由的好脾气。

她心尖颤巍巍,潮湿一片。

何苦故作深情。

她想从他身上下来,手腕推他胸膛,马上被抱得更紧,“别动了,坐好。“

像在哄。

“把行李搬哪去了?乖,现在去拿回来。”

他嗓音很哑,像是揉着沙粒的温柔。

可仍是个命令,没得商量的强势,不许她搬出去住。

没再追究她招来侦探和焦蕊蕊的事,算留情面了吗。

她不敢再忤逆。

“在锦年公寓。”

一个小时后,黑色商务车停在了锦年公寓前。

尤子惠睡得早,接到梁听雪的电话时,已经见了一回周公了,迷迷糊糊一睁眼,看见墙上的时钟。

半夜两点,她一怔。

把梁听雪那口大行李箱搬到门口,还想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根本没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