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医生,“关于目睹爱人去世那段回忆,我们初步判断记忆只是沉睡,不是缺失,通过康复治疗成功率不算低。只不过……“

何医生欲言又止,秦崇眼神凌厉,“您有话直说。”

何医生道,“黎小姐是因为无法接受而导致的记忆丢失,她本人目前并不愿意面对这一份痛苦,对治疗很排斥。”

秦崇身形一动不动,捏了捏眉心。没再回话,走进病房。

大约过了半小时,黎岁醒来了。

一睁眼,看到秦崇那一刻,她眼里立刻又蓄上眼泪。

“阿崇,我是不是很任性?”

秦崇缓缓摇了摇头,温声,“你想亲手完成你和哥一起投的项目,做得很对。我相信哥知道了会很开心。”

清醒时,一提到秦峥,黎岁一如既往的眼神躲闪。

看见她的不坦然,秦崇冷眸微沉,继续道,“按照我哥的意思,他生前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转到你名下了。包括你们一起看中的项目股权,包括他打算拿来当婚房的房产。”

自然,他在强调秦峥对她有多宠,她该有所触动,不该再逃避治疗。

只不过在看到黎岁变得颓然痛苦的瞬间,他没再继续往下说。

“好好休息。”

秦崇欲走,手掌却突然被发凉的指尖握住。

“阿崇,你要去找听雪吗?”

秦崇没回答。

可是他从到镇上开始就心事重重,自始至终坐不下来。

一个人有记挂的时候,眼神和平常是不一样的。

“阿崇……我知道我回来,打扰你们了,我很不对,可是我现在只有你了……”

黎岁哽咽着。

秦崇眸色冰冰冷冷,好一会才沉气,坐下来,“黎岁,我知道你放不下哥,你把我当做他,我不介意。我也可以陪你完成秦峥对你的未尽承诺。”

“但你也要明白,我是秦崇,不是秦峥,我已经结婚了,有家庭,我的妻子是梁听雪。”

秦崇每说一句,黎岁的心就沉一分,像是被绑了一块巨石,将她往深渊里拖拽。

他继续道,“如果你觉得要唤醒那段记忆太痛苦,不愿意,那我不逼你。等你病情稳定后,我让人送你回日本。或者你想去哪都可以,我会安排。”

秦峥逝世的事,在秦崇这里就是一个死结。

两兄弟早早没了父母,大七岁的秦峥对秦崇而言,不只是哥哥,更是那段被秦家抛弃的时光里,唯一能依赖的人。

光芒万丈的人就那样突然地陨落,谁不叹惋,更何况是秦崇。

时至今日,秦崇要查清当年的真相仍是深深的执念。

黎岁知道,这也是她最后的机会,可她隐约有预感,现在她连这最后的机会也要抓不住了。

她失控地抓住秦崇的手,仰头,明眸噙泪,“秦崇,陪我一晚行吗?就一晚……回到华城后,我愿意接受治疗!”

……

梁泊陪着梁听雪重新打开了封好的货。

一箱箱找过去,一无所获。

一个晚上过去,梁听雪怔怔看着天边亮起来的微光,眼中不见一丝神采。

“赌气?”男人给她递过来一瓶水。

这女孩子不遗余力要留下来,身上的白色裙摆被地板擦得乌漆嘛黑,几乎整条都被染成灰色。

可是找了一晚上,根本没见到她说的红绳。

有一种可能,是女人小心思作祟,不肯跟着走,用行动在抗议男人的花心。

她摇头。

“我母亲生前给我挑好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她的声音很闷,一晚上哭过好几回,染上了重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