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为了黎岁,甚至要违背自己的心意给她好脸色了?

“回家?”

梁听雪眸色凉浸浸,“你放心,我明天就收拾东西搬出来,不会再碍你的眼。”

“我们离婚。”

“明天就去民政局。”

她一字一句说。

离婚这两个字扎进耳朵时,秦崇沸腾的血气全都往头上顶,“急着对别人投怀送抱了?”

“我看你跟江律师生日过得挺开心的,患难见真情?”

楼宇间的窗子,能把街道上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秦崇就是站在这里,看见了车窗里亮起了蜡烛,又看见梁听雪冲着人含情脉脉许愿的。

梁听雪气笑了,“是有如何?我找下家你不是没意见吗?”

秦崇的脸乌云密布,一把用力抓住梁听雪的左臂,恰好扯的,就是她受伤的位置。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了一声,疼得脸色煞白。

“放开我!”她疼得整个人都在抖,血从袖管滴落,秦崇吓了一跳,马上放开了手。

旋即他又从宽大的外套里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别动,我看看。”

“不用你看!”梁听雪执拗地使着劲,不让秦崇看。

“你再挣扎一下试试?!手不要了?!”

“你不动我,我怎么会挣扎?!”

梁听雪疼到眼泪完全止不住,可手上却还是发了狠,从他手中硬是将手抽出。

知道她伤得不轻,秦崇没敢再跟她硬来,“好了,不碰你!你他妈别乱动了!!”

秦崇没见过梁听雪这副模样。

像是浑身竖立尖刺的受伤小兽。

眼中闪着警惕与敌意,周身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戒备气息,随时准备对任何接近的威胁发起猛烈的攻击。

血不断从袖口往下淌,这一幕视觉冲击太强,仿佛要击穿他的心脏。

他沉住气,语调软了几分,“先去医院,好吗?不管怎么样,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梁听雪很清楚,刚刚在医院缝的针,被秦崇刚刚那样一扯,崩裂了。

可她此时偏执地不想见他,不想要看他为了黎岁做任何让步的模样。

梁听雪咬紧了牙关。

“你走。我自己会去医院。”

最终,秦崇还是被她不遗余力地赶出了门。

秦崇面向着工作室的大门,面色发冷。

这倒是第一次,梁听雪如此固执地忤逆他的意思。

他沉眉,回到车上,拨通了季骁的电话。

大概十几分钟后,两名医护来到了秦崇的车前。

男人降下车窗,指了指还亮着灯的三楼。

电话陡然响起。

“秦总,消息已经全面封锁了,尼日酒店这边所有客人的电子设备都查过,影像资料全都删除干净了。”

秦崇摁了摁额角,“有没有人拍到黎岁掉下来之前的画面?”

“似乎没有,被拍到的都是黎小姐已经躺在地上的照片。”

“问过事故附近包厢的客人吗?”

季骁迟疑了一瞬,“倒是有客人说……听到了黎小姐大声呼救的声音……”

秦崇这边沉默,又朝梁听雪的工作室看了一眼,眸光比月色冰冷。

“再查清楚些。”

……

后半夜,梁听雪察觉尤子惠赶过来时,已经疲乏得睁不开眼了。

刚刚秦崇叫来的医生梁听雪没再赶人走。

情绪起伏太大导致她眼皮重得厉害,实在困得不想上医院。

最后囫囵地跟尤子惠说了句没事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