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念念会很懊悔,也很伤心。

然而,事已至此,它开不了口,也就辩驳不了。

楚淮远若有所思:“估计,它吐不出来了。”

不然,瓷碗不该这么瑟瑟缩缩。

“碗碗把念念好玩的、好吃的抢光光,那念念就吃了你!哼哼。”

念念张开粉嫩嫩的小嘴,嗷呜咬了一口瓷碗。

瓷碗太硬。

她没能咬动。

还把小乳牙咬疼了。

眼角不自觉地流出生理性泪水。

瞧着,就可怜兮兮的。

楚淮远点了点她肉乎乎的脸颊:“你啊,可别把自己气着了。”

念念挥开舅舅的大手,哒哒哒跑了出去:“碗碗不是好碗!没有念念的点头,就如此自作主张!念念要惩罚它。”

不给碗碗一点颜色瞧瞧。

总有一天,它会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余晖点点的北疆,被覆上一层暖暖的色调。

顾明学挑了一担水。

他弯下腰,准备浇菜。

顾子谦坐在摇篮里,一下又一下地晃着拨浪鼓,自娱自乐。

宋大夫在一旁看医书。

顾清舟身上的陈年旧伤发作,他一有空就过来诊脉、医治。

顾明学和宋大夫说了声:“我父亲去了田地里,收割玉米和红薯,母亲在一旁帮衬。”至于大哥,在烧水。

“我可以等侯爷回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宋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语气平和。

“忙。”

“真的好忙。”

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休息。

顾明学缓缓直起身,擦了擦从额头滑落到脸颊的汗珠。

豆大的汗珠,晶莹剔透。

擦了后。

又冒出来。

仿佛擦不完似的。

宋大夫面带笑容,打从心底喜悦:“过些天,水稻也该成熟了。”

顾明学表态:“我会带上镰刀,帮父亲搭把手。”最好,让母亲照顾家里。

如此,也不用母亲那么辛苦。

顾睿川从厨房里探出头:“还有我,我也去割稻谷。”

一想到田地里沉甸甸、密密麻麻的稻穗,他感到安心不少。

真好。

总算可以彻底告别饥肠辘辘的日子了。

“袁爷爷的禾下乘凉梦,不只是停留在梦里。”还走向了现实。

袁隆平的事迹早已传开,每个人对他既佩服,又敬重。

顾明学也不例外。

“我们的好日子啊,还在后头呢。”宋大夫抬眸,目光穿过敞开的大门,抵达硕果累累的田野。

好一派美不胜收的景象。

顾明学正要应和,却在垂头的一瞬间,蓦然瞧见一抹一闪而过的小小身影。

那身影呈灰绿色,速度极快。

快到他几乎捕捉不到。

他放下水瓢,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看去,原来的位置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他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