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俭不答,他便当他默认了,眼含着笑,夸道出嫁的小俭定是世间第一美人虽然他的宝贝不喜红色,但毕竟嫁衣是不同的,金线银针、凤冠霞帔,他的小俭口点胭脂,那时必定美不胜收。

赵氏侍从无一人敢拦他,只敢站在门外,看着狐族世子屈尊降贵,一样样把虞俭曾用过的物件收拾起来。

桌上的玉杯,虞俭常用的,和他本人一样小巧可爱;窗前的瓷瓶,插着一枝含苞的桃花,孟阑起收了瓷瓶,想了想,又取了来价值不菲的玉盒,把那随处可见的桃花枝也妥帖地放进去。

孟阑起每收拾一处,就会回到虞俭身边,渴求般的吻他的唇,说几句悄悄话。

“你喜欢用的东西,我替你带回瀛洲,不必担心在瀛洲住不惯……”

“那边风景很好,这时正是山茶开的时候,漫山遍野……”

“你喜欢甜食,瀛洲就有几道点心很好,等我们回去,我去学了,亲自做与你尝……”

只是到后来,孟阑起说不下去了,他直直注视着虞俭,忽得就落了泪,无声的,落在少年灰败的脸颊上,一滴一滴,又顺着脸颊滑下去。

孟阑起逃似的去了后院的库房,他心想,这是最后一处了。

库房落了锁,锁上不知积了多久的灰尘。他稍一用力,锁芯从中间断开,推门而入,满是琳琅满目的物件。

有的是孟阑起经年累月送给虞俭的年礼,也有的是赵止戈或赵简随手送给他的珍奇玩意,都被主人妥帖地放在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