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有下次了。”

此时将近深夜,赵止戈垂眸见到虞俭已困得不醒人事,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却执意守着自己不肯入眠。

他那些傲慢而不可言说的心思被极大满足。

剑修不自觉勾着唇,掌心摩挲着少年柔顺的发顶。

虞俭困得发懵,小狗似的蹭着长兄的脖颈,帐外风雪连天,他却半点不觉寒冷,脸蛋红扑扑的,时不时哼唧两声。

赵止戈即便有再多的气性,这时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帐外脚步声起,赵止戈知道这是狐族外出的队伍回来,眉头微皱,不想吵醒虞俭,手指掐诀正要用个隔音咒。

怀里的少年这时却陡然清醒,不知怎么就这般敏锐察觉到外面孟阑起的动静。

少年眼眸亮了亮,轻手轻脚从赵止戈怀里钻出去。

赵止戈还来不及问他怎么了,就见虞俭拉开帐帘兴冲冲跑出去,哪还有刚才那般睡眼惺忪。

剑修难得体贴准备施咒的手指愣在原地,面色又骤然冷下。

他耳力极好,自然听得到帐外那小狗又冲着狐狸摇起尾巴,阑起哥哥长阑起哥哥短,渍渍亲吻声不绝于耳,小尾巴摇得快到天上去。

赵止戈气急,终于歇了要原谅这条小蠢狗的心思。

他再信虞俭张口就来的谎话,他就是蠢得没边。

过了半晌,帐外再无声响,赵止戈猜是孟阑起把虞俭带了回去。

剑修闭目修炼片刻,清心咒念了几遍全无作用。

几个呼吸后他终于起身,阴沉着脸色,在众目睽睽之下闯进孟阑起的帐幕。

赵止戈实在不想让那狐狸好过。

可当赵止戈掀开帷帐,只在其中看到孟阑起一人身影。狐族世子即便出门也排场十足,帐内金碧辉煌华贵的很,奢华裘皮铺了满床。而那骚狐狸半卧床榻,狐眼微眯,衣衫大敞也不知做作给谁看。

“你这家伙,半夜不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见来者是赵止戈,孟阑起不禁蹙眉,收了脸上的笑意,顺手合拢衣袍:“小俭呢?我可不想叫他误会,还和你有什么瓜葛。”

“虞俭不在你这儿?”

赵止戈没心情和这狐狸闲聊,目光自顾往帐内各处打量,没有藏人的地方。

“小俭当然不在我这里,他不是回去找你……”

孟阑起话说一半,忽然愣住。他回来时受到虞俭热烈迎接,原本心情飘飘然好到极点,那时确实是想顺势把小未婚妻拐回帐幕好好宠幸,只是虞俭似乎不很乐意,说要回哥哥的帐幕一趟。

为此狐族世子还偷偷生了好一会儿闷气。

不见虞俭身影,这时两人终于觉得有些古怪。那小家伙修为差又娇气,这时候还能去哪儿,总不能去找不知何处在天机门随队的赵简。

两人不信邪,又在营地找了一圈,确实不见踪影。

已是深夜,秘境凶险无比,赵止戈无数次耳提面命叫这小子别离自己一丈远,现在不见人影,心中实在抑郁气急。

“你莫急,他身上法宝众多,一时不会有事。”

倒是孟阑起比他更冷静些,依虞俭那胆小的性子,若是无事定不会随意离开营地。

关心则乱,狐族世子忍不住瞪了那剑修一眼,手里掐了寻人诀。

虞俭出门时间不长,想必再走也走不了多远……

“怎么回事?”

孟阑起大惊失色,手上再连续掐了好几个法诀,面色越发凝重。

他竟然寻不到虞俭的身影。

不是完全寻不到踪迹,而是分明找到了,却有人刻意干扰,让他无法定位。

这绝不是虞俭的修为能办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