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音成线,只有虞俭能听到的张扬声音入耳。

“真恶心。”

虞俭恍然惊醒,手足无措地看向周围。大殿居右,赵止戈侧位尊座第二,正坐着位骄横少年。那少年年纪看起来与虞俭一般大,却是一身锦衣华服,尾发用红线高高束起,眉目满是跋扈张扬。

像是红衣烈马过山原,深渊天堑雏鹰展翅。

但偏偏那人语气极具嘲讽,虞俭听着下意识发抖,却又觉得这般实在失礼,勉强挤出笑意,恨不得掏心掏肺给那人看自己绝无恶意。

“怎么,对着我哥哥就摇尾乞怜,对我就这般敷衍。”

尊座那少年面上不动声色,眼里的鄙夷却几乎溢出。他扭头看了赵止戈,似乎与人说了什么,随即不屑一顾地勾唇。

“看人下菜,虞俭,你真是贱得要命。”

那人生得本就极为艳丽,勾唇一笑,不知勾去多少心魂,只可惜他言语不屑,一副风流面皮下不知是多少骇人恶意。

虞俭无端受了骂,低垂下头,心里委屈却不敢做声。

众人皆知,赵家次子赵简看不上他。

看不上他这个赵家的假少爷,真私生子。

*

宴会过后,宾客三两起身,虞俭也打算浑水摸鱼,跟着众人离开大殿。

少年拢了拢衣袍,漂亮鸽乳隐入锦缎里衣,只有细看,才能看到些许美丽弧度。他想着宴后无事,夏日炎炎正好眠,竹林下睡个午觉倒是惬意。

但他刚走几步,却被拦了去路。

赵简似笑非笑,眉眼难掩厌恶,斜倚门栏,腰间高悬寒锋宝剑,这时虞俭才知道对方又换了把神兵利器,想来又是赵止戈费心给人寻来的。

赵止戈总是对他的弟弟极好。

“怎么,大好时光不去修炼,又像回去猪似的睡死过去?”

虞俭心说你确实猜对了,但面上仍是恭恭敬敬,抿了抿唇,下意识换上甜腻的嗓音讨好道。

“二少爷找小俭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

长剑出鞘,果然寒光凛然,虞俭被这嚣张跋扈至极的剑意吓得发抖,眼睁睁看着剑尖挑起自己下颚,再多一寸就要刺穿咽喉。

“二少爷……”他话也说不完整,只知赵简修为又精进太多,或许已破元婴了吧。

明明自己与他同岁,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虞俭毫不犹豫地跪在走廊上,衣袍伏地,嘴唇都在抖着,却还要勉强自己笑出来,湿漉漉的眼睛淌下几滴春水似的眼泪,呼吸几乎要落到赵简绣着金线的靴尖上。

“啧,废物。”

赵简被对方这副屁滚尿流的样子取悦,他喜欢看到这条小狗发抖的模样,那张娇嫩的小脸骤然惨白,恨不得跪下来求饶,妓女似的卖笑讨乖求自己饶他一命。

“婊子又在摇着屁股勾引谁?”

赵简终于笑了,老鹰捉小鸡似的把人从地上拽起,貌若春桃的脸上满是戏谑。他的手已经掐到虞俭腰上,顺着腰线向上隔衣捏了捏略显弧度的小乳。

虞俭不敢喊痛,只得极力低头掩饰自己的不堪。但对方偏偏不让他回避,捏着下巴强行让虞俭抬头。

那双恶意深邃的黑瞳直直映入眼帘,血脉相承,赵简张扬跋扈的俊脸,和长兄赵止戈至少有七分相似。

仔细看来,与私生子的虞俭也有四五分类同。

“晚上来我院里,你要是敢爽约……”

赵简正要说着,却忽然住了嘴。他墨瞳微眯,脸上没来由闪过不耐,虞俭心下一凉,以为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他。

“问二少爷安,止戈少爷叫小少爷过去。”

虞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赵止戈的侍女赤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