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人从袋子里抓出来,周围已不再是熟悉的滩城小巷,他们不知躲在哪处破庙里,外面下着大雨,屋里也下小雨,淅淅沥沥地漏着水。
绑架犯共有三人,为首的自然是那心高气傲的山羊胡。
“老夫也不是为难你,谁叫你跟错人。”
虞俭啊啊几声,说不出话,那山羊胡也没有给他解咒的意思,抓着他的肩膀把人拎起来,左看右看,到底没想通为何那心狠手辣的魔修,身边要带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少年成了小哑巴,涨得脸都红了,对方那双手正好按在他的伤患,没流血,却像针扎似的痛得要命。
旁边两个散修看着他疼,又心想何必跟这魔修的小跟班客气。
到时候等捉拿了商千言,这小孩也没了用处。
这场雨下得很大,一天一夜,好几次电闪雷鸣,掀得大地翻腾,像是天道暴怒。
绑架似乎只是山羊胡和另外两人的一时起意,谁叫他们刚在院外蹲守,虞俭就自己傻乎乎地冒出头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那三人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其中一人提议把虞俭带回城主府,却被那山羊胡拦住。
“现在把他带回去,功劳岂不落到那赵氏小子头上!”
山羊胡本就没指望绑架的事瞒得住赵简,只是他干了这脏活累活,到时候引蛇出洞抓了商千言,他可是头功!
外面雨势太大,其中尽是阴寒魔气,那几个散修不敢冒然外出,只好商量等了雨停,再想办法用这小子引出魔修,叫商千言和赵氏那两位正面应敌,他们这些散修浑水摸鱼也能有不少好处。
哼,山羊胡心想,自己早就看不起赵简那年轻小子畏头畏尾的做派!
虞俭手脚都被栓了,说不出话,他这具身子不用进食,只是从前师父注入的灵力所剩无几了。
没了灵力,这具身子就是块废物木头。
“啊啊……啊、啊啊……”
虞俭叫唤两声,想要引起那三人注意。其中一个大块头体修嫌他吵,连看也不肯低头看,径直踹他两脚,一脚踩在肚子,另一脚正好踢到碎裂的肩骨。
少年惨叫起来。
“叫唤什么,给我老实点!”
那三人正因等不到雨停而暴躁着,这时见虞俭还敢主动凑过来,更是轻蔑。
“商千言那魔头干出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你这小子恐怕也没少掺和。”
“怕这小子是那魔修的禁脔,就是个玩意儿,才爱不释手带在身上。”
大块头这么一说,山羊胡盯着少年那张细皮嫩肉的脸,细琢磨觉得有些道理。
被魔修碰过的脏货,他啧啧两声,更觉得恶心,把倒在地上呜咽的少年踢开。这时他又假惺惺装出修士眼里容不得脏东西的模样,叫那大块头把这货搬到门外去。
跟这恶心东西同留一屋,也真不嫌脏!
“啊啊、啊……”
虞俭被挪到屋外,雨势太大,他只能蜷缩在房檐里,可还是避免不了被大雨淋湿裤腿。
肩膀又肿又痛,他像只虾子似的弓着腰,试图减轻些许痛苦。
“啊啊……”
可怎么忍,还是痛。湿气刺骨,屋里那三个修士生了火,虞俭看着闪烁的火光,羡慕不已,不自觉想着火堆的温暖。他不敢凑过去,只怕遭来又一顿暴打。
跑吧,趁他们不注意,跑得远远的。
肩膀钻心的疼,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麻木了,虞俭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那几个修士不敢在商千言布置的雨阵里久待,他趁他们不注意,连滚带爬跑出屋外。
大雨倾盆,不过片刻少年就淋得湿透,伤口被水浸泡后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