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去!”她将牙齿都咬出血来,一双眼睛都沉淀着无可挪移的执拗,“我必须去!!”

她艰难地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汗珠,像是要被这光晒晕过去,只口中仍在低低念叨:“解东流、解东流……”

氅衣悬冠的道长立在那里,垂眸看着她,恍惚如云间鹤低颈望着地上的凡人。

“解东流!!”她几乎是凄厉地喊了一声。

那云中的仙鹤轻轻道:“我在。”

招秀踉跄着走了两步,死死抓住了他的道袍。

“我必须去!!”

她勉力支撑着不倒下去,仰头看着他:“阴阳相生成万物。”

“清浊相斥,唯交合能成一体。”

一向礼数周到、与什么人都维持着必要距离的人,艰难地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在这种时候反倒有几分颐指气使之势,如果忽略了蓄满眼眶的泪水的话。

“你必须帮我……”

第0057章 机缘(微h)

谁能想到琼岛之下居然有一截残缺的天柱!

云鹤湖离当年的东天柱之地如此远,谁知道在这茫茫烟水的岛山之下,居然还压着一截天柱呢!

所以二十多年前那些强者,半月余日前那第二波来客,为何冒险前来,概因如此?

错过这样的机缘,招秀死都不会放过自己!

她的血肉被浊气侵染,僵化得更加厉害,死是不会,解东流估计也不会丢下她不管,可她受不了自己是个累赘,更受不了入宝山却空手而返。

焦急与后悔冲荡着她的情绪,叫她的泪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滚。

他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她现在无比悔恨之前对他的态度过分强硬了,悔恨那些莫名其妙的迁怒与抗拒。

“解道长……”她死死地抓着他,声音带着哭腔,一时竟想不到任何能打动他的话,只能喃喃道,“求你……”

他垂眸看她,像是看着凡人苦苦挣扎而无动于衷的仙神,面上并无清晰的动容。

“为什么必须去?”他问道。

招秀连头都支撑不住,抵着他的肩膀颤抖:“我能少走一甲子弯路……”

她意识不清,吐露的却是最纯粹的心声:“我有血海深仇要报……我不能错过……我必须去……”

解东流伸手,将支撑不住要滑下去的人按住。

已是恍然,解了先前困惑。

为何她说聂风清像她不止是性格,也有身世之因由,她见不得那孩子软弱。

为何她会因他要带聂氏遗孤化解仇恨、潜心修道,而如此气恼,因她心中也有仇,辗转遗恨,断不能放下。

她确实在那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确实执拗地认为自己才是对的。

叫扶风楼云台主亦深藏于心、耿耿于怀且不得报的恨意,又该是何等滔天的深仇。

她比他想得都还要倔强。

他没应,她眼泪便流得更凶,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他肩上。

解东流抱起人,卸下她的外袍,免得被汗浸得更湿,抽开腰带,将潮湿褶皱的里衣也除去,然后将她放在一块倾斜的高大晶簇上,用腿支撑着不叫她滑下去。

他将手按在她的小腹上。

掌心与冰凉水腻的皮肤相贴,几乎是吸附在上面,内力输入她体内的时候,还未触及到丹田,已叫她有了过分强烈的应激反应。

她条件反射抓住他的手,肌肉紧绷,身体弓起,被疼痛打得脸色煞白。

他毫不犹豫扯开她的手,继续渗透入丹田,搅动她自身的内息,试图叫她激活心法运转周天。

招秀在异体内力入侵的剧痛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浊气雍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