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招秀自登上连鼓崖开始,就没有出现在人前,恒息营给她教主夫人的头衔,但把她关在东阁,身边的侍人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没叫她见过外人,更多的教众只知道东阁有个地位特殊的女人,却对此没有更清晰的认知。

自然不可能想到能这么坦然走在路上的人,身份会有古怪!

之前的祭祀里,见过她的人倒是不少,可是那些都是高级教众,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活着的都被抽调去了更重要的地方,也不会在此巡卫。

这就导致招秀的出逃之路竟然顺利无比!

招秀不知道温相宜做了什么才抽调出更多人手,让外防变得如此空虚,但给她规划出路的人显然已经考虑周全。

领路人换了两个,一离开核心建筑群,面前就彻底畅通无阻了以至于看见丙十七的时候,招秀还有点不切实际的飘忽。

就这么出来了?

忽然逃脱囚牢的心情并不是激动,而是迷茫,但很快她的血液就躁动起来,因为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开始。

“大人,都安排好了。”

那身暗红色斗篷的威势太重,再瘦削的身材裹在里面都显得神秘内敛,迎面走来的模样带着强势的观感,一点都看不出失去功力的虚浮……丙十七一时间也不敢认,直到对面的人抬手一拉兜帽,露出半张脸,他才心上一定,急急上前一步递给她阵盘。

招秀低头看了眼。

上一个阵盘在早先应对恒忘泱的时候已经被毁了,新的阵盘没有勾连当时剩余的线路,刻的全是一次性的阵图,包括简锐意留下的残阵。

一个拐角,借着墙垣的遮蔽,丙十七动作麻利就摆放材料,拼接出阵图。

阵盘自身就贮蓄着术力,对废人来说极为友好,毕竟她现在动不得丝毫内力,下丹田与心房里两根钉子将她的气脉定得严丝密缝,她自身一点力量都没法调动。

到头来她唯一能借助的手段竟然是术道,不得不说也是一个极为讽刺的事实了。

招秀指尖点在阵盘上,划出相应的术式,阵线连通并勾连起脚下的阵图,细密的术力释放出来,如有实质的光砂一般,卷住两人。

简陋材料不太稳定,以至于在传送时,知觉出现强烈的挪移感,就好像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拆成无数份,又被粗暴地拼接起来,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她再抬头,人已经在瀚海城另一端的隐秘据点里。

晕眩感还没完全消失,身边已经伸过来很多只手,迅速解下她外衣,给她换衣服挽头发。

只转眼,她已经白衣银饰,全套云台主的祭祀袍连同银色鬼面,腰间甚至挂上了那柄她久未得见的悬刃。

恍如隔世。

招秀吐出一口气,伸手扶面具,想了想,指向刚才褪下的斗篷,把斗篷又给披上了。

丙十七说:“合歧道已经联络好,现在已经陈兵流马峡……跟昆山派的余孽也牵了线,随时能够入瀚海城……风谷被说动,但是派出哪几位前来还不得而知……”

合歧道是西州与北漠连接地带的同盟派系,此次派兵出来,打的是唇亡齿寒的旗号,更多因素还是千极教这次祭祀的巨变带来的破绽,极适合趁火打劫。

余孽也不是只有昆山派的,恒忘泱向来斩草除根是没错,但对于这种老牌的道门来说,保命的手段没法细数,恒忘泱也不在乎漏网之鱼,毕竟破山门斩地脉再吞并了气运,余孽再多,对千极教而言也已经不足为惧。

风谷是老隐道门,人数不多,但是实力高强,这种人都能出世,显然就跟觉察到千极教截断西州气运增益自身有关。

一时之间千极教已成众矢之的,本在观望的、退避的、明哲保身的,都坐不住了。

招秀被困几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