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奢望人能把自己给忘了,那就只能说明他在憋大招。
牲畜养肥了总是要宰杀的,拿苏星花开的药方跟千极教特供的物资如此奉养她,总要从她身上收回应有的代价。
不能焦,不能躁。
她敢跟人对着干,就没想过要太平。
早先还很天真,想着毕竟自己也在算计千极教墓葬禁地,与这番搓磨的仇恨也不是不能抵消,如果失败,必然就是把自己折进里头,死且罢休,那一切自然都是枉然,但如果真的得到所求,她也总是个过客,迟早得离了这块地域。
所以她不深入,不细究,与风浪并行无争,千极教是存是亡,西州是合是裂,与她没有牵系。
可亲身在这西州走了一遭,与这块地域上的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谁能无动于衷看着这些苦楚?
不是习以为常就是对的!
她所秉承的道从来不离人啊!
哪有什么东域人西州人之别。
也许因为心里憋着这么一股隐火,就觉得无论怎样的处境都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恒息营来的那日又下着雪。
天很冷。
纵使是凤凰阁保暖措施都难以完全隔绝天寒地冻渗透进来的凉意。
她午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屋里气氛不一样。
蒹葭扶她起来的时候,手指都有几不可见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