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元这心思根本连藏都不带藏。

所以千极教两个教主是疯子就罢了,左右护法脑子也有问题!

可他坦荡荡也好,昏了头也好,又或者有什么算计,她都不想探究这人公然冒犯恒息营威严的原因是什么人家对她有企图关她什么事?

沈辛元对千极教之主的女人有非分之想,是他脑抽,关她一个连话都没跟他说过的人什么事啊!

被强按在这见鬼的身份上,走不脱逃不掉,已经够叫她憋屈的了!

壁门一关,层叠的黑纱幔几乎擦着她的脸过去,光线一下子就暗下来。

招秀被挟进轿厢,没作无谓的挣扎:“你玩不起?”

恒息营低头看她一眼。

表情仍然恹恹淡淡,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眸色本就晦暗,在唯一一盏灯的光影之下,更像是一口深潭,叫人望之生畏。

臂弯里夹着的身躯轻得没有多少重量,人瘦骨削,血肉单薄也不是不怕他,脊背跟手臂至今还颤,绷紧的腰肢好似多用点力就能折断,偏偏粉面含怒,眼里就是随时都能全然豁出去的狠意。

“不要顽皮。”他语气不轻不重。

招秀听得眼睛瞪大这叫顽皮?

当面戳穿沈辛元逆心,把这种下三滥的事摆在明面上,她都做好他大发雷霆的准备了,结果他把她这种行为叫做是顽皮?!

恒息营松开手,把她放在书案边,在旁边盘腿坐下,顾自伸手从炉上陶壶里倒出盏茶,沾了沾嘴唇却又把茶盏放下,看向她。

人踉跄着坐倒在地,披头散发也不管,抓着书案借力,摇摇晃晃撑起腰,抬起头来眸中还是带火。

“一个两个……全是畜生!”她骂道。

跟亲弟弟共享一个女人已经够畜生了,容忍下属对她的非分之想更畜生。

这不是玩不起,这是太玩得起了!

就玩的她是吧!

“沈辛元想当狗,你比狗还不如!”身子发抖,还破口大骂,明明骂别人,自己却气得更狠。

没有愠怒的痕迹,但恒息营就是忽然伸出手,把她从边上拖进自己怀里,抓住胡乱挣扎的手,把那盏茶凑到了她唇边。

招秀一晃脸,茶水洒开大半,他手臂圈着她,扣着两只手腕,将手弯过来按住她自己的下巴,迫她仰起脸,把剩下的茶水倒进她口中。

招秀半咽半吐,呛得止都止不住。

恒息营垂眸看着她,本来就是俯视的眼神,灯盏在他身后,将他影子罩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意味。

都咳成这样了,还没停歇。

“全都有病……好端端的,不做人……非要做畜生!”

恒息营缓缓松开她的手腕,却径直将手指塞进了她嘴里,按住了她的舌。

招秀本能推搡他的手。

他不为所动,那架势活像是要生生拔去她的舌头。

茶水、唾液、眼泪混在一起,一张脸可怜又狼狈,眼睛睁得极大,却没有恐惧,而是满溢着愤恨。

恒息营转眸,朝着一个方向投注了一眼。

隔着窗壁与黑纱,望不见轿厢外一丝光线,但外面一道身影,到底是挪开了视线。

那人停顿了一会儿,在原地震了震手,把手臂下垂,自袖间抖落一小滩蓝色的粉末。

飞粉飘散,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恒息营这才把人圈过来揽紧,手指伸出来,按她唇上拭去一些滑腻。

她还在咳嗽,脸被呛红,越狼狈的时候反倒越乖巧。

不是西州长出来的人,从里到外都没沾染这片土地上一丁半点风气,早先病出过激反应的时候,都能嘴硬到那份上,现如今褪去几分沉疴,骨子里的刺就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