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亲非故，偏偏甘之如饴。

自己想想都莫名其妙。

直到做完事坐下来，太阳穴还在不断蹦跳，仿佛有根钉子在往里扎，时不时就一阵钻心的疼。

可就算这样，后半夜也根本不敢闭眼，简单糊弄了一下肠胃之后，一直守在床榻边胆战心惊。

幸而只是低烧，药效发作得也快，慢慢的热度渐退，呼吸也跟着平缓起来。

苏娥这才能放下悬着的心脏。

黎明之前，招秀苏醒了片刻。

头很痛。

本能地觉得自己该是又病了。

倒没有过分饥渴寒凉的感觉，或者说，虚弱之态已经压制了所有负面的情绪，以至于她哪里都不舒服，但又不至于叫任何一种不适强烈到统御所有的神经。

脑子里嗡鸣得厉害，精神却还是有些异样的亢奋。

苏娥在她有动静的瞬间就惊醒过来，同一个姿势坐得久了，身体都有些僵化反手背摸她额，摸着些微潮意，却没有不正常的热度，总归是松了口气：“要不要吃点东西？”

招秀睁眼看了看，屋内光线昏暗，不见魏盈君，只有苏娥守在床榻边。

她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在对方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问了一遍的时候，摇了摇头，然后往里挪动了一下，拍了拍枕畔。

苏娥愣住。

招秀拉着她的袖子往上扯，当然拉不动，但这个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苏娥犹豫着该怎么拒绝。

“苏娥姐姐……”她小声道，“我有话说……”

脸色疲惫，有气无力，披散的青丝凌乱无序，贴着新白娇软的脸颊，纵使病态都难掩国色天香或者恰恰因为病态，才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绮丽。

看久了甚至会叫人莫名的口干舌燥。

……可是她都叫我姐姐啊。

苏娥磨磨蹭蹭地坐上床榻，又被拉扯着躺下来，僵挺挺的，竭力不靠近旁边的人。

可是那人眼神朦胧，好似半梦半醒，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手来，环住她的手臂，将额抵在她肩上。

这哪叫人受得了啊！！

她的身躯挨上来，苏娥这都不是光跳太阳穴的事了，一瞬间的惊动，叫她血管偾张，极像是能就此爆裂开来。

还没等她从慌乱中安定下，从那花瓣一样的嘴唇里吐露的字眼，又劈中了她的心脏。

“你还……恨吗？”

苏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不能思考，也不能动作，只能僵在那里，茫然又失神地躺着。

要过了很久，才重又找回声音，找回语言，她呐呐：“我……报了仇的。”

招秀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又问了一遍：“恨吗？”

仇人已归于黄土一掊，旧敌皆被挫骨扬灰，有什么好恨的？

可她每日梳洗都要照见脸上那条疮疤，便始终觉得当年那个要被活生生剥皮的绝望女子仍在自己身上活着。

可她见得入谷的姐妹一个一个厄运挣扎，皆有各自的苦痛各自的绝望，年年新人，年年困苦，不曾歇过。

她不恨吗？

恨这个世道偏对女子如此残忍？

谷主修禅心，她以佛道之理教诲她人，她学了，学得很好，现在甚至能像谷主一样能以佛理安抚她人……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是静不下来的。

它始终泡在黑色怨海之中，日日哀嚎，夜夜啼哭，无眠无休。

但她说不出口。

听到招秀说：“你想要……力量吗？”

第0441章 斗天

力量？

什么力量？

不怪苏娥懵，她确实无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