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更丢脸吗!!
她用力按住汤婆子,缩在刚换好的被褥里,人还是蜷着的,竭力不让自己动弹事实上也确实动不了腰腹乃至于腿都是近乎麻痹的痛,动一动都觉得自己要碎裂。
席殊换好衣服进来,走到床榻前看了看,顺手把她蒙脸的被子往下一扯,免得她把自己给闷死。
“至于吗?”
“姬胜雪的剑寒气重,接脉疏通的药物又有活血之用,”席殊低头看她的脸,“不是什么大事。”
他是在解释她这次月事来得如此凶残的原因。
鲜血、血块,还有剧痛床榻被她搞得一片狼藉,即便是无意识之间的作为,依然叫她毛骨悚然。
可问题不是在这些,应当在它怎么又会找上她!
招秀条件反射伸出手,只来得及抓住他袖子。
“蛇灵玉……失效了吗?”她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并未。”席殊道。
“那它……”招秀声音虚飘着,“我怎么……会来月事?”
席殊抽走袖子,慢吞吞直起身:“利己咒缚,断不了,只是它对你的控制确实没那么强了。”
她命悬一线、死里逃生的际遇,同样也影响到了咒印。
为吊她小命,蛇灵玉四轮发作积攒的真元尽数反哺,元炁与内息尽数耗尽,重要的是,她的丹田都是破碎后重塑的,咒印失却旧有载体之后,即使还存留,对她的束缚力度也降到了谷底。
问题是……问题是……
招秀整个人都是麻的。
大概是始终吊着一种不情愿的警觉,失血过多居然没让她此刻的脑子变得浑浊。
她确实厌极蛇灵玉的存在,但它骤然失力,却叫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接受另一种可能。
“短期内无法修炼,也就不能助长咒印复苏……”她喃喃,“也就是说,它会一直缺失效力?”
席殊微微挑眉,没说话。
“月事还会再来,”招秀声音发颤,“它若是一直失效……如果……我会不会……怀孕?”
这个问题叫席殊都给沉默了片刻。
看出来她在怕了脸白得都不是痛的了,而是怕的。
到底还是给了答案:“有可能。”
招秀脑子一晕。
恐慌一下子被证实,她按捺呼吸都没用。
中咒以来不见月事,显然,无论是闭合孕宫,还是截断月事,都是咒印的附加作用。
蛇灵玉本质上是炉鼎之法,但说到底,也叫她不受月事困扰,无虑怀孕隐患。
这是不是最可笑的事?
这东西仍然存在,仍要束缚她、捆绑她、驱使她,现在却连对她来说唯一正面的功用都没了简直能叫她呕血!
席殊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坐起身来,仰头看着自己。
“给我开药……席殊。”
开什么药?
她现在会要什么药?
席殊不至于听不出言外之意,也没什么意外,这显然是她的性格。
但他也没法顺从她所愿。
“任何断绝天葵的药物都是虎狼之药,你扛不住。”
招秀用力按着肚子,神情近乎于气恼,一对秋水一样满盈的眼眸却满是抑郁。
她抿着嘴唇,牙缝间挤字:“你是席殊!”
席殊忽然莞尔。
她显然不知道他的过往与名号,否则这会儿指着他鼻子骂的就该是:堂堂医圣,制不出让女子断绝天葵的良药吗?
“女子天葵乃天理,如若绝断,重则有寿命之碍,轻则损伤根基。”席殊慢慢道,“女子断经,便是衰亡之象。”
招秀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