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饿……”蓝琼珠满脸惊骇，她忽然意识到蛊蝶为什么会变色，“不！不不不！！”

她尖叫道：“我闻铃阁几代的长老都在这里！各家各寨有身份的人全在这里！”

“不能被吃掉！”

蓝琼珠挣扎着要爬起来：“必须阻止蛊王……必须阻止它……”

“谁说饿的是蛊王？”

此言一出，蓝琼珠一下子没了声音，她连呼吸都近乎于停滞。

僵硬的头颅一点点转向，她看向身侧的人，全身的血肉都在颤抖，吐气如游丝：“那你说的……是谁？”

席殊不是蛊师，没受制于蛊王，这会儿白星潭范围内唯一能站着的人就是他。

他的视线仍在祭坛的方向，此刻还显得气定神闲的姿态格外诡异：“圣潭的水位已经少了两丈。”

蓝琼珠还愣愣的：“为何会少？”

“圣潭的药性满足不了祂所需，”席殊低头看她，“祂需要更多的食粮。”

蓝琼珠尖叫着又说了一遍：“你说的是谁？！”

席殊的声音意味深长：“拉锯战之中，其中一方忽然失力，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不止是一方的兵败如山倒而已，另一方也会摔得失去平衡。

“母蛊……阿祈的母蛊……”蓝琼珠想到什么，眼睛睁得极大极大，“怎会忽然死？”

她意识到一种可能。

颤抖到极致，整个人反倒忽然冷静下来。

一域之主的素养将她的理智硬生生拉扯回来。

“他的心上人……连阿祁给的心蛊都救不了，非得他的母蛊替死才够？”

那得是遭遇了怎样的危机啊！

恰恰也是因此，所以母蛊会忽然死去，但此时的蛊王也不是稳坐泰山，因为僵持的平衡破裂了，它也因失力反噬而陷入疯狂。

她忽然明白过来：“你割开他血肉，是要释放他体内力量，免除他因此自爆！”

她深吸一口气：“但是这样，蛊性与圣潭的药性冲撞，他的血、肉、骨都有可能皆融于水！”

“无所谓，”席殊道，“龙鳞蛊能助他重聚。”

“那他就成了一个被蛊王控制的怪物！！”

席殊看了她一眼：“如果，蓝祈与蛊王之间，不存在谁臣服谁、谁支配谁的关系……而是彻底融合，会是什么样子？”

“不可能！”蓝琼珠先是断然否定，“蛊是异物！人体是绝不可能与蛊融合在一起，蛊师所做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着的嘴巴与惊诧的表情让她看上去非常可笑。

蓝琼珠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疯狂往外冒，她战栗着再度抓住席殊的衣服：“不可能……不可能……”

“这是违背常理的！！”

“他们都重伤，他们都想活，蓝祈与蛊王的相性又奇高……”席殊的声音里有一种异样的、奇妙的甚至轻飘飘的意味，“所以，为什么不可能呢？”

“蓝祈能直接吸收圣潭药性，他年少时落入其中就可以不死，他的体质很特殊，不是吗？”席殊的声音慢慢转为冷峻，“你得喂给他更多血食新鲜的、能量充沛的血食。”

蓝琼珠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一下子又有种奇异的狂热。

她压着自己的呼吸：“所以，他会蜕变为巫神……席殊，阿祁必会蜕变成传说中的巫神，对不对？”

席殊平静道：“是人是蛊，还是巫神？就看你舍得多少了。”

第0357章 瀚海

阿霖目不转睛地盯着煎壶嘴，直到将所有的药液都逼进碗中，点滴都不剩，才松了口气，放下药壶。

顺手换了水壶，在缸中打满水，放回到炉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