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东流揽她在袖子里,小心圈着神识发散的边界,避免刚成型的脆弱神识因为触及到超过负荷的事物而崩溃。
彼此衣冠楚楚,穿戴齐整,就显得下方本体赤裸相拥的姿态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招秀一度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尴尬,懊恼,气愤,无奈,难以置信,无法解释……
各种各样的情绪全都塞在她脑袋里,刚刚恢复清醒就被迫面对自己干的好事,偏偏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一切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
她想借双修做捷径治眼睛的时候,可完全没想过会将自己倒个底朝天!
这个代价是不是有些过了?
只要想到自己什么过往都被知晓得一清二楚,什么心思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清清楚楚,她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抓狂与躁郁。
换做谁都不能是……不。
不,换做谁她都不可能卸下这样的心防。
她忽然醒悟。
唯独解东流。
……唯独解东流。
只因为是他,所以她的理智没给崩溃,她的安全感也没坍塌,她现在仍旧好好站在这里,任凭抓狂又或者躁郁。
她闭了闭眼睛。
到底还是睁开眼,仰头看他。
解东流的指尖轻触她流散的发,神识体之间难免有斥力存在,甚至乎相对于他如山岳般过分凝实的神识,她单薄得就像一张纸。
这么互相对视,还是没人说话。
她不能改变他的任何想法。
无论他是要上天元山,还是他必会向尊主拔剑。
无论他开裂的道心要如何去弥补,还是他的前路要兰笙裙727泗74131何去何从。
她一眼望过去,望不见有任何挽回的余地,望不见有任何阻止的可能,更不能寄希望于尊主手下留情寄希望于大麒山的秘密不至于让幸存者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有他必需要做的事,恰如她也做好了应对风浪的心理准备。
她不说话。
就这么默默看着他。
解东流的指腹按了按她的眼角,忽然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现在两人不存在增加身体接触以深化熟悉与默契的前提,所以他就只是想吻她而已。
就像在丹秋山他就只是想亲吻她而已。
招秀极其自然地张开嘴唇,任由他舌尖探入。
然后这种潜意识的顺从才为她自己所感知到,她先愣了愣,却也无所抵抗的想法,如同她向他敞开自我一样,她现在根本不拒绝他对自己做任何事。
在他抬起头再看着她时,她甚至就当着他的面,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颈。
……如果没有那一番扭曲他们命运的变故,如今仍是在大麒山脚下的小山村,一切又会是什么样子?
她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他对自己父亲的叩拜,彼此实是已有师生之名也看到母亲话里话外的试探,少年人不卑不亢的对答。
有些耿耿于怀的东西,忽然之间就释然了。
但是更多的茫然与凄苦,从那年被死地截断的湘水裹挟而来,又在此时此刻,涤荡她心胸。
“不用再给我了……”她终于开口。
“先天之境就够了,”招秀喃喃道,“够我来试试……补全浩气诀。”
她心中百转千回,他大概也能触摸到她的复杂心绪。
只是她能感觉到属于他的心绪,却只有如长河流淌般的静谧无波。
两人对望许久。
招秀到底叫的是:“解东流。”
“再做一次。”她停顿了一下,还是诚实地开口,“……我想要你。”
话说出口,混乱的脑子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