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意无孔不入,没有孔隙都能制造出孔隙。
解东流旋身即走,任由剑光缀在身后追袭待得离开山坳,他的感知便能领会到小剑回落,放弃追击,重又返归于招秀身侧,栖息于逆旅刀旁。
他便不再关注。
这剑原在招秀手上是无锋的,但在他要从死地里带走招秀之时,它便自行开锋当时就斗过一场了。
此后几度交戈,这剑与其说是不死不休,不如说就是不想叫他靠近招秀。
解东流不是说奈何不了它,只是这东西现下是招秀所有,等闲他也不能毁掉。
多次交手,他也算是摸索清楚了这柄奇怪之剑的底细。
其主脑子有病。
……
解东流返回的时候,小剑没有飞袭出来。
他推门而入,招秀已经醒了,坐在榻上,手上所捻、正细细摸索的,恰是那柄小剑。
在她手上,剑意格外服帖,别说是杀气了,连猩红的刃光都不曾显现。
倒是做足了温和无害的姿态。
招秀看上去比前一回醒时要冷静得多,所以张口就是:“丹秋山、怎样了?”
解东流道:“不知道。”
她倏然抬头,没有眸光的眼睛正对着他。
“我来是有所预感。”没等她问,他自己答了。
招秀脑中有片刻的空白,然后浮现一句,血亲突逢不测,确实该有预感。
先天所系,本就勾连天地,他若不知道小颖还在世的消息,不会有这样的感应,但他知道了,冥冥中彼此就有了牵系的夙运。
那么,小颖被死地所吞噬如此惨烈的命运,他又得到了怎样的感应?
“我留了一段神识在岛上,”解东流道,“理当不会有大碍。”
简锐意仍在岛上·兰·19昇09昇44·生·,这就是最大的保障。
招秀忘了手里掐着的剑,或者她用力攒紧手指的时候,潜意识就不在意剑已开锋解东流敏锐得很,几乎在她手指用力的瞬间,已经聚气打在剑身上,剑身反震到手指,叫她的手跟着一麻,不由自主松开。
剑身倏忽就离了她指间,升腾的红光霎时迸发。
她耳边刚响起兵器碰撞交戈的铮鸣声,手腕就被紧紧捏住了。
这一刹的动静叫招秀都意外不已。
她现在的感知不足以把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尽数收拢,但她知道结果解东流捏着她的手坐到她身侧,悬空的小剑被拦阻在水幕之外那剑就像一只愤怒的鸟,不甘心地想要突破限阈,叮叮咚咚撞击片刻,又在她把脸挪过去之际,不情不愿地落下,重又与逆旅并排躺在一起,伪装自己很乖巧。
招秀脑子有点钝。
想不通墨黎这剑怎么蕴出的灵。
虽说刚刚就觉得剑不对,但这一幕突如其来的画面还是完全出乎她意料,血肉寄剑的法子怎么可能养出灵来?
解东流还没问这是哪个人的剑,招秀先问了:“这剑……有什么问题?”
“剑没问题,”他淡淡道,“剑主有问题。”
血肉寄养而成的剑器本是死物,但这柄小剑上附着的道蕴却不同凡响,那种极其强烈的生机意味,为这剑赋予了特殊的灵性,以至于用“本命武兵”这个概念来形容这柄剑,都显得要欠缺一些。
如果有人的道途是一棵树的话,这剑就是硬生生砍下的一根枝丫。
而且还是极粗壮极繁茂的一根主枝!
这种做法实在离谱。
道者与武兵气运相接、灵性相同的前提,都是武兵自己蕴灵。
比如说,持盈剑属水性,但解东流以血贮藏剑身,以道韵磨砺剑意,渐渐洗褪掉剑灵的物质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