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境并没有结束,他没有闲余来猜测沙野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更无力去揣摩招秀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完全将其视为意外之喜。
但是意外的麻烦也跟着来了。
解东流忽然间动剑改变当下的局面!
他挥剑径直劈开头顶两仪阵势,释放开自己所阻挡的天灾轰然砸下的雨水向两边撞入海中,掀起的海啸几乎将整个丹秋山都打翻这个突如其来的暴动没有任何前奏,以至于简锐意猝不及防,使劲力气才稳住浮岛。
冷汗下来了。
“解东流”简锐意隔着岛叫道,“你受了什么刺激?”
道者并无解释的意思,他倒提着自己的剑,视线望着银河般铺陈的“绳索”。
简锐意也很气,他视野一转,想看清楚他究竟发什么疯。
结果一眼就怔住了。
解东流此刻在他的感知中好像忽然就变作一个黑色的漩涡,如同某种特异力量硬生生从空间烫出黑洞,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惧见惯了他孤峭冷傲、岿然不动的模样,乍一眼见他现在这种姿态,无端叫人心生骇然。
浮岛还在摇摆,那人立在山崖上,翻卷冲天的浪涛袭到崖上,一个浪花下去,他就被打得湿透。
“解东流?”简锐意皱起眉头,用力咬字。
沉默的道人并不在意外表狼狈,更没有在风雨中重新撑起场阈隔绝外象,他收回视线,安静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然后往前迈了一步。
霎时出现了两个解东流真身依然在原地,走出他躯壳的是他的神识之体!
前方睁开眼的神识倒提着持盈剑,回过头来看了本体一眼。
就如同照镜子一般,解东流与之对视,下一刹,神识凝实,出现真人般的表象,而解东流的气息却有短暂的倾颓。
给予神识的力量越多,本体必然就会越虚弱。
“你去哪?”简锐意瞬间领略到他这样做的意思,警惕非常,“你只留神识在这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能保证你分身安全!”
好歹一同守了那么多日的浮岛,多少有些惺惺相惜简锐意虽然坑他撑天灾,这也是因为强者多劳等闲也不想与之交恶。
可要是在场只留一个神识体,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首先就考虑牺牲掉神识体。
“不用考虑我安危。”解东流回道,“物尽其用即可。”
他走得很快,抛下一句话就流光闪逝,眨眼就不见踪迹。
神识靠意志驱动,但也能切断实时驱使的路径,叫它独立存在。
现在他的本体离开,留个神识在这种险境,等同于将它当做一次性消耗的分身,这种做法相对于本体来说损耗极大,更何况他还割舍了一柄道韵凝成的剑!
但这人都把分身叫“物”了,简锐意也无话可说。
他也拦不了啊。
简锐意实在想不通哪里会出什么事,为什么会叫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但他很快就收回了思绪。
压力尽数转嫁在他身,他没法分神去思索不必要的事。
……
戊一看到招秀的时候,一度以为那是幻象。
他的感知已经出现了很多问题,幻觉、幻听,无法理解的呓语与嚎叫,好像整片天地都在排斥自己。
他甚兰呏至可以隐约感觉身体内每个细胞都在挣扎哭嚎,好像它们忽然间就有了独立的生命。
天灾消隐,洪水褪去,莫名其妙联结的节点让阵图变得稳固异常,那浩大玄奇的画面能令所有观者震撼肺腑,可是还活着的人来不及欣喜,就陷入根深重的困境。
因为沙野紧跟而来的剧变,压根不像是给人生存的机会。
即便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