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光般齐齐向门口射来,招秀只作未闻。
身后大门合拢,视野变暗,她依然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往前走,不但不能显出任何紧张之意,反而要更坦然甚至是刻意的拖沓,才符合她的惯例。
松垮的衣袍罩在身上,丝毫拢不住婀娜之姿,反倒因为行进间游摆的衣物勾勒身形,更透出几分风流雅致;未束腿未穿靴,趿拉着一双简易的谢公屐,完全是游山玩水般的闲散姿态。
她甚至没有束发,披散的长发如瀑般延展而下,乌黑透亮,带着沐浴后的潮湿,与白袍雪肤衬出惊心动魄的反差,任是一张鬼面,都是述不尽的旖旎动人。
招秀踩点落座。
不,还留了几息给上座者问罪。
“真早。”玄衣少主面向她,讥讽道。
“亥时。”她不咸不淡顶了回去。
“我是没有给你时间收拾么?”对方眸中寒意更浓。
“夜半急召,自不能尽善尽美。”她慢悠悠回道。
哪里是“尽善尽美”,她连借口都敷衍到了极点。
承月眉一挑,不虞之色尽显。
没等他再发难,她对面上座之人,一口苍老声腔打圆场:“少主好雅量,云台主好气度。”
对面中座之人立刻接道:“不知少主召见我等,有何要事?”
实是没耐心听他俩打嘴仗,只想赶紧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