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6章 傀儡

招秀坐在纸人腿上，娇软的身躯几乎完全被拢进怀里。

她好不容易适应渡气似的吻法，它忽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将血连着津液一起渡过来。

招秀突如其来尝到满口的血腥味，刚吞咽两口又开始挣扎。

疼痛与酥麻一同发散，仿佛在烈焰上又加了些电闪雷鸣、雨雪冰雹，所有的感知聚到一起，再齐齐爆发，一下子搅乱她的节奏，叫一切都翻江倒海起来。

这回是真哭出来了。

精气渗透得越多，咒印复苏的动静就越大，痛楚都止不住她渴求抚慰的欲念。

于是一边抽抽噎噎哭着接吻，一边还在拼命往它怀里钻、往它身上贴，烧得绯红的躯体恨不得挤进他骨肉里。

纸人伸手，按在她光裸的肩胛。

指间触及到隐约成形的纹路时，她的反应更大。

僵直的腰身一软，全身都在颤抖，呼吸透不过来，断断续续发晕。

它抬起头。

招秀失去支撑，扑在它的肩上，全身无力，手臂攀不住它的肩膀，垂落下来。

纸人能感受到咒力蔓延开的霸道、统御身体的迅速，却并不急着研究它的构造。

挪开手指，哄孩子似的，慢慢拍着她的脊背。

“俯降千仞，仰登天阻……这条路很难走啊。”

招秀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接下来更煎熬，你很难撑过去。”它并不在意她的反应，只是语声徐缓，“我要尝试找出‘蛇灵玉’所系另一端口，若不将你意识剥离，你受不住裂魄之苦……”

它摸摸她后脑勺。

“精神跋涉，肉身行路，都难，”它说，“但我想，你能闯过去。”

“我新修好一篇上古文稿，给你念念。”

另一只手按在她的下丹田，慢慢贯入内力。

于是在这之后，任招秀挣扎得再厉害，像是油锅里翻滚的水珠一样激烈弹跳，它也始终是这么抱着她、按住她，不温不火的声音，给她念《禹贡》。

……

姬胜雪今日来千秋阙的时候，发现他师父赖床了。

案几上的手稿丢得到处都是，竹简善本摊得极为凌乱，一看就知道昨晚上在彻夜写书。

到尊主这个层次，很少需要睡眠，但早些年开始，他就开始恢复普通人的作息，日出时起，日落时息，除非出门但他也很少出门。

他好像逐渐在褪去那种仙神般空高疏离的感觉，重又变得靠近地面。

他很自律，像这种熬夜的任性极少会出现。

姬胜雪小心翼翼地收拾案几，打扫屋子。

待他把里外收拾干净，内室有了动静。

但久久没见人出来，他移开门绕过屏风去看，他师父坐在榻上，手拄着额，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又睡着了。

长发披拂如瀑，深蓝色的寝衣衬得他的颜容非常宁静。

他出去端了水盆再进来，随手放在莲花木架上。

回过身，尊主已经睁开眼睛懒洋洋看着自己。

“师父。”

“嗯。”他应了一声。

没说什么，只是拧了手巾默默递过去。

尊主道：“把窗打开。”

姬胜雪过去开窗，窗口正对着一片海棠花，他看了一眼：“雨真大。”

昨晚上雨很大，散落的残枝败叶得找人来清理。

秋快深了，园景植物也开始凌乱起来。

“早上又遇上何师了。”他说。

一向少踏出问道崖的人，近来天天往玺峰来溜达一趟，可以说是很上心了。

尊主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