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了一个洞那裂口狰狞到了极致。
她看着头顶,感觉自己的心脏全部揪在一起,化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那一瞬俘虏她心智的扭曲感,她同样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得自己变得博大无边,又或者渺小如尘埃。
有什么东西忽然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再睁眼的时候,四围一片空茫。
身后一股力量推着她向前。
那力量没有实体,像风,像水流。
是她该醒来了吗?
……
南疆,白星潭
月色明明昧昧,一时遮掩一时放光,夜色便显得更浓重更诡秘。
后来索性就下了一场大雨。
云重阴垂,水汽弥漫,压下了馥郁的花草香,倒也不觉凉意南域本就潮湿温热,秋冬之际也少有彻骨大寒。
花团锦簇的吊脚楼中,有人端着陶制的茶盏正在喝茶。
披散着一头乌发,眉眼萧疏,有种月净山林、泉清溪石的美感。
即便身在繁花之间,到处姹紫嫣红,也遮掩不住那身清隽静美。
有个人从外面进来,没有避雨,身上湿淋淋地都在往下滴水。
她戴着银冠,眉心贴着翠玉花钿,蜡染的深蓝衣裙琳琳琅琅镶嵌了不少宝石珠玉,衣料沾了水之后轻薄得透肉,更显出无限风情。
一边进屋一边摘冠,尾端微带着浓绿的墨色长发披散而下,耳边明晃晃的银簇更显出存在感。
她先伸了个懒腰舒出口气,抬头看到他,却打了个哆嗦:“谁惹你了??”
来客将茶盏放下,远山青黛的眉还是拧着,没说缘由,只是叹道:“愁啊。”
闻铃阁主蓝琼珠小心翼翼道:“上次让我看到你这种表情……没多久,你就屠了万霜岭十方苗寨。”
第0180章 席殊
蓝琼珠跟他打了一架,没被毒死,但她的蛊虫也压根近不了人家身,打到她开始心疼自己费心养的蛊虫小乖乖,而席殊差不多耗光了随身的药物,两方被迫坐下来和解……
席殊承诺不再杀闻铃阁的人,闻铃阁同意彻查苗疆,清除“惨无人道”的蛊奴一法。
那段时间,蓝琼珠差点没焦头烂额……内部事乱,外部虎视眈眈。
真是糟糕的往事。
蓝琼珠叹着气,她在门口动了动胳膊腿,身上便什么雨水都没有了。
她赤着脚,走路轻巧得像猫,连脚踝带小腿都光着,光滑的肌理上,蜿蜒的刺青自脚底而上,像是蛇蔓一样钻入裙中。
身姿高挑丰满,肤色冷白,成熟而馥郁,就像这满楼盛放的鲜花一样。
眉目惯常含笑,明明不修媚术,但自有一股勾魂夺魄的意味即便不是在雨天,整个人都天然存在着一股湿漉漉之感。
可这会儿她觉得糟心,脸上便自然带了点无奈。
“丹平城呢?”她又举了个例子,“那一怒,你屠了半城的人……硬生生把自己的名声,从医圣搞成了医邪。”
“他们该死。”席殊依然平静道。
那就不是发生在南疆的事了,丹平城是西州之地,不算什么险要,但也是个不小的城。
然后被席殊一把毒撒的……差点变成死地。
以人为牲,活人陪葬,惨的很,说是死有余辜吧,但半城的人,血脉相连,气运同枝,老老少少都给送去见阎王,这才叫狠毒。
这家伙觉得老有罪过、少受荫蔽,没一个无辜的,眼不容沙,杀人向来灭族。
要不怎么从堂堂医圣变得个叫世人忌惮的恶徒呢。
蓝琼珠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托着下巴瞅着他:“所以现在又是谁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