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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的人,不论是弟子还是杂役,除了掌事的,整整一年,都无人同我说一字半句。在他们眼中,我仿佛不存在一般,不管是修炼还是去书堂,哪里都没有我的位置。每个人对我退避三舍,但凡我用过之物,都会被人扔掉或是毁坏。在这些人眼里,我是个不祥的妖,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愿意承认的妖。掌事无法,就将我挪去柴房住着,吃喝拉撒都在那方寸之地,他只是让我苟活着,至于修炼,自是想也不必想。

我曾想过,如果我一直那样安安分分,待年纪到时,便下山去凡界找一处地方,隐瞒身份成婚生子,兴许我的人生,怎么也比现在强上无数倍。可是,我有深深明白,就算从来一回,我还是会走上同样的路。

在外门,我的日子虽然孤单,却也还算过得自由。无人管束之下,我依旧挣扎地活了下来。每一日,外门弟子都在校场练剑,那时候,我便爬到墙垣上,看看他们学了什么。之后,我便跑到后山,拿起一根树枝,像模像样地比划起来。

我身上到底流了慕无尘的血,我喜欢剑,不管是什么样复杂的招式,我看一眼就能记住。我轻轻地喘息着,看着手里的木质,我的手心和手背都破了皮,别人一日练四个时辰,我便比他们再多两时辰。然而,无人教我炼气,我再怎么练,始终只不过是花架子。这样下去,我永远不可能入道。

每一次,当我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些,御剑而过的少年。这时候的我,心中第一次尝到了羡慕、妒忌,还有,不甘的滋味。

我在外门的第四年,眼看比我年小的孩子,都已经进入内门修炼,我终于按捺不住,在报名考核的当日,将自己的名牌交了上去。

“慕青峰?”负责记录名册的内门弟子看了眼我,便将我的名牌给扔了回来,“你不能参加。”

我拿着自己的牌子,看他问:“我为何不行?不是说……只要是外门弟子,都可以参加么?”

那内门弟子眉头一蹙,也不回答我,转眼看向别处:“下一个。”我不死心,又起来将名牌搁在他的眼前。那弟子一脸不耐,将我的名牌扫到了地上。我忙蹲下来,用袖子擦净木牌上的土,慕青峰三个字歪歪扭扭,蒙着一层擦不掉的灰。

我不知是哪里来的犟气,走过去,朝那内门弟子大声道:“天剑阁的规矩,但凡是外门弟子,都有资格参加一年一次的考核,你不让我参加,就是不把天剑阁的规矩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那弟子站了起来。只要入了内门,身上就有剑气,他一拍案,就轻易将我震飞半尺开外。我擦了擦脸上的鼻血,犹不死心,那内门弟子被我给激怒,竟真的和我动手。其他人都袖手旁观,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此时,那一头响起一声厉喝:“胡闹!”

来人玉冠青衫,五官端正,一身浩然正气,使人不禁第一眼就对他心生好感。我一眼就认出,他是当年那一位将我领进外门的天剑阁弟子。

“谢师叔。”那些内门弟子都收敛神气之色,规规矩矩地唤道。

我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当时的我极是狼狈,衣袖破了一角,脸上也挂了彩,浑身都是泥土,和这些高高在上剑修一比,宛若尘泥。

谢天澜不知有无认出我来,他叫了一人说出事情原委,就当场罚了那和我动手的内门弟子。之后,他朝我走过来。谢天澜微一俯身,拿起了地上的木牌,他身为剑修,身上却有一股淡雅的、青竹的香。他一字字念道:“慕青峰?”

我立马抬头,舌头结巴地应:“……是、是。”

谢天澜打量了一下我,轻一点头。我便看他用手擦了擦我那脏兮兮的牌子,不知为何,心猛地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