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斩断剑灵,一击擎下九霄。
未承想,慕青峰没有死。
十年不到,慕青峰的名字又一次被人提起。而在那时候,他已是魔君靳涯的炉鼎,为虎作伥,残害苍生。
我便是这些人嘴里,魅妖和仙者的孽种慕青峰。
天门宗不愧是三宗最古老的仙门,不但占据整个蓬莱山,徒子徒孙无尽,连审讯台都如斯气派。九天上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天石,极是宏伟壮观,我姗姗来迟,看样子座上诸君已经久候。这些人无论挑出哪个,都是天洲仓土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除天剑阁之外,云霄宫等都派来了数位宗长和弟子,其他还有些排不上名号的小门小派,声势浩大,如果靳涯那厮还未死绝,正好可以趁此时将这帮人一锅端去。
我为自己这想象,咧嘴发出了一声嘶笑,后背立马被人揣了一脚,我吃痛地一跪。
“罪人慕青峰带到。”一天门宗弟子向诸位抱拳。
这场仙魔大战,由天门宗集结各方人士,颇有三宗之首的风范。我们这些被活擒的魔修,也是由天门宗主持受审。我看了眼上座,发觉贺兰芝的人竟然不在。
他居然不在。
天门宗宗主诸明朔最先开口,他面相威严,外貌看着已至中年,与在座诸位相比稍嫌年轻,可到底是一宗之长,出声时传遍八方:“慕青峰,靳涯何在?”不愧为化神之期的大能,就算未用真力,也会令人觉得好似有一块重石压在胸口。我灵根被毁,只有以内丹苦撑,额头很快渗出了汗,可惜,他们想要从我身上知道的秘密,连我自己实也不晓得。然而,我不能如实告诉,否则,我的性命就会变得毫无价值。
想是我气息太弱,连话都说不整,又有一人向我运转灵气,这回他们还算有点良心。一口灵气勉强吊着我的心脉,我又咳了一口血,之后抬起眼扫视眼前人我知道我瞳色有异,是一片猩红,魅妖多有这种异瞳,听闻可用来蛊惑人心。这都是虚言,若只靠眼睛,就能教人对我死心塌地,我也不会落入如今这样狼狈的田地。
“你们让贺兰芝亲自来问我……”我强压着嘴里的腥气,故作吊儿郎当,“他哄得我心情好些,兴许……我就会告诉你们也说不定。”
我一提到贺兰芝,天门宗的人脸色都不甚好看,连宗主都沉下脸来。毋怪,贺兰芝终究是天门宗的谢庭兰玉,不到三十岁,修为以至化境,本人更是如玉如珠,无人曾怀疑,贺兰芝将来必成为天门宗的宗主,位列三君。贺兰芝本该纤尘不染,而完美的贺兰芝,毕生唯一的污点,就是曾和慕青峰结为道侣。
这段孽缘,日后再细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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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此话后,第一个站起来的人,是裴鸣轩。裴道长是云霄宫宫主的爱徒,和贺兰芝皆为后起之秀,二人并誉为双侠,若非贺兰芝先前遭遇的变故,他已和裴家次女结为神仙眷侣。裴鸣轩背手而立,周身真气穿透我的九窍,让我差点儿跪都跪不住。
“慕青峰,你心机深险,就算死也要拖人下水,可惜各位宗长和道友们有眼,不会被你的三言两语蒙蔽。你最好从实交代,靳涯究竟藏身在何处。”裴鸣轩对贺兰芝多有维护,不给我走偏的机会,我亦一笑,我知自己这一笑必然十分艳丽,“裴道长,你分明对我恨之入骨,何必再装。我早有疑惑,你几次想杀我,到底是为你的族妹出气……还是,为了你自己呀?”
裴鸣轩脸色不变,眼底却沉如黑潭。
众所皆知,慕青峰没什么真本事,却有一张将人活活气死的嘴。我不知今日这场众审,贺兰芝知是不知,他看似温雅,性子却比谁都刚直。我还是不能相信,他会任我这么送死。
我才这般自欺,忽地就见一道青云。天门宗里数人微滞,已见一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