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对“玩闹”的定义范围更宽泛一些,当前做的事并没有到出格的地步,仍然可以自主管理。
虽然如此,但皇后偶尔会想她是否应该插手奥丁的内部事宜?
利用权势干预一个圈子既定的规则不是一件好事。
念及此,皇后摇摇头,为她冲动的想法觉得可笑。事情没有糟糕到需要她来出面的地步,她不应该那样想。
皇后今晚无比迫切地想见到千缪。
她想亲眼看见现在的千缪是什么样子,同时希望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侍者依次向那些人发去致函,陆陆续续收到回信。
在皇后的审视下,她摇摇头,
“他们都说,议员阁下并不在他们那里。并希望他们能为陛下解忧,一起寻找议员阁下。”
什么心思不必多言。
皇后吩咐下去:
“不劳他们费心。”
“你也先回去吧,我慢慢找。”
太阳宫空着的殿宇已经提前被收拾好,来作为她们的下榻之地。如果不想住在太阳宫,奥丁里还有很多用来招待宾客的居所,不愁没有地方住。
出于想多与千缪接触接触的心思,皇后选择了住在太阳宫。
遣退周围的人,皇后放开精神力,沿着太阳宫的道路,平缓地移动。
和其它掌权者不一样,奥丁不是她的母校,皇后对于这片土地也生不起什么怀念的感情,她只是单纯地用脚步丈量着千缪曾走过的路。
千缪从医院里被抱出来,正式确认出生的时候,她并不在千缪的身边。婴孩易伤母体身体健康,帝国的医疗技术足以将婴孩提前与母体分离,科学培育胚胎,待到体质增强到一定等级,父母即可前来接走他们的孩子。
没有十月怀胎的经历,很多亲人间的羁绊就都是后天慢慢培养出来的。
最开始,皇后知晓,她对这个流淌着她的血液的孩子并不在意。
至少在见到千缪之前,她一直都这样想。
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说来荒谬。
相见的第一眼,他们之间就此产生了联系。
如遭点化,豁然开朗。
彼时,千缪对她的气息并不熟悉。
他只是凭借着对周围世界的好奇,一点一点地移动到皇后的身边。
他朝着“陌生人”弯起唇笑出来的时候,皇后却莫名地流出眼泪。
一滴一滴,在光滑的地板上泛起涟漪。
皇后将千缪抱到怀里,尽量露出一个笑容,自我介绍道:
“你好,阿缪,我是妈妈。”
人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自己孵育出来的生命呢?
那可是世界上与她关系最近的人啊。
所有准备工作都功亏一篑。
皇后不能真的表现出她的不关心与不在意。
血缘里大概真的存在微妙的关系。
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年幼的千缪就不怕生地抬起胳膊,用他绵软的衣袖蹭去皇后的眼泪,他嘴巴一张一张的,试图模仿出那个音节。
第一次见面时他没有成功。
等到再次见面,他就能模糊地说出口了。
皇后无比清晰地记得,远远地,千缪刚看到她,就在喊
“妈妈。”
从那一刻开始,直到千缪从她的瞳孔里消失时,千缪一直不断地朝她喊妈妈。
雀跃的,欣喜的,苦恼的,心虚的……最终都化为了最后那句啼血的哀鸣。
可等到再次相见时。
在千缪的眼里。
她已经变成了别人的母亲。
皇后尽力回想他们再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