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十来位衣着华丽的面孔被酒气氤氲得朦胧,男男女女,在他推门的一瞬间齐齐爆发出恶意昭著的喧笑声。

“我去,真喊来了。”

“谢大小姐,原来我还不信,年级第一真是你的狗啊。”

“不是我们高中留宿生出不来吧?”

“你们看他脸都白了哈哈哈哈。”

陈麒山被密集的,无从由来的声音包裹得近乎窒息,心脏一瞬间像灌了铅,猛然下坠。

无法思考,来不及反应。

怔怔站在门口,看向人群中央翘腿歪坐的谢行莺。

所有人的手边都摆着酒水,唯独谢行莺的面前是一杯牛奶,这是上层阶级一种秩序上的让步。

只要谢行莺不愿喝酒,席面无人敢劝,同理,他们在她面前拿陈麒山做随意取笑的对象,也是得到了一种默许。

谢行莺任由其他人奚落陈麒山,视若无睹,捧着玻璃杯小口喝着牛奶。

右手边一个女生弯腰拨了下桌面转盘,抬头看向他道:“谢行莺和我们玩游戏,她输了,你是赌注。”

他从未听说过这种游戏,也无法迅速的理解背后的含义,却隐约明白了什么。

可他无视对方,仍然只望着谢行莺,喉咙滚动,声音艰涩:“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包厢里的人们因为他的反问又掀起了一波笑潮,穿着皮衣的少年闷下一口酒,将酒杯径直砸向陈麒山脚边,清脆的碎裂声。

“年级第一听不懂吗,谢大小姐把你输给我们做狗了,”他用手划了一大圈,噗嗤大笑。

他们把谢行莺约出来,故意将她引入圈套,既是为了拿陈麒山取乐,也是嘲笑谢行莺的愚蠢,只是呆笨如谢大小姐压根没有觉察到。

陈麒山藏在厚重镜片后的眼睛逐渐发酸,沉默转身,想要拉门离开。

有人故意扬声道:“谢大小姐,你的狗根本不听话啊,你怎么教的。”

谢行莺最吃不得激将,闻言,竟然眨着眼认真道:“陈麒山,他们只赢了一个月,你就陪他们玩玩呗。”

她指尖卷着发梢,仿佛不知道陈麒山落在他们手里会经受何种欺凌,漫不经心哼了声:“我刚刚就是运气不好,不然才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