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餐的时候,庞娆端着饭菜到他的门口,刚敲几下门,里面就传来周崇的声音:“饿死我算了!反正没人关心我!”
庞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第二天也是这样,劝也劝不了,急急忙忙去找周牟富。
周牟富又给周纪打电话,贺宁看着周纪把手撑在桌子上,直到挂了电话之后,他抓着外套拿起手机就想要离开。
贺宁:“或许我是外人的缘故看得比较清楚,你们对周崇实在是……冷血又溺爱。”
周纪:“……可我不能不管他,他身体从小就不好。”
贺宁睫毛纤长,说话的语气不免带了一股不忍:“然后呢,他继续威胁,你继续妥协,阿纪,你不觉得,周崇的胃口其实是你自己喂大的吗?”
“我的作用就是提醒你们兄弟俩永远不要越过雷池,阿纪,我愿意一直起这个中间作用,可这不是办法,周崇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想丢就丢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把他逼疯的。”
周纪还是离开了。
贺宁独自站在房间里,终是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贺宁便听说了周崇从二楼掉了下去,幸好那天有人来翻草坪,垫了新鲜松软的草皮,才没摔出个好歹。
贺宁去看他的时候,周崇坐在病床上,早餐很丰盛,周纪喂着他小口小口地喝一碗粥。
周纪看起来有些疲惫,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周崇看着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周纪便让贺宁跟他出去吧。
“……你说得对,他今天变成这样,我脱不了关系。”
贺宁说:“阿纪,海外的生意缺一个周家人吧,如果你放心的话,我去吧,我就不留在这里刺激周崇了。”
周纪吃惊地看着他。
贺宁:“不是要跟你离婚的意思,毕竟这个身份还挺好用的,我只是觉得我不该留在这里了,周崇再折腾下去,小命都快没了。”
周纪论心中再如何纠结矛盾,贺宁期待又恳切地看着自己,最终只好妥协:“我会让他们好好安排的,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却不想,这一年后回国却是一封离婚协议将贺宁催回来的,他在国外过着忙碌的生活,几乎很少想起国内的事,周纪会保持和他一周一次的邮件联系,他不知道该对周纪说些什么,他的烦恼自己终究无法切身体会。
司机把贺宁送到他和周纪在周家外购置的婚房,屋内没开灯,贺宁拖着行李打开房门,只看见闻君鹤双手插兜站在他的面前,银色月光铺洒出他的身影,夜风吹开窗纱,映出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贺宁呼吸一窒,刚想离开。
房门却被身后的男人狠狠关住了,闻君鹤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的身体,炙热的呼吸仿佛也近在咫尺,像一座山压向他。
闻君鹤握住贺宁的胳膊,动作丝毫不温柔,强迫着和他对视,贺宁的手臂被抓得一麻,他抬起眼眸,看见男人紧绷的唇线和下颚。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不知哪里戳到闻君鹤的痛点,他冷冷地道:“因为这是你跟周纪的婚房,所以我不该出现吗?”
贺宁:“放开我。”
闻君鹤黑下脸:“放开你,你又准备躲到哪里去?又要跟谁在一起?”
贺宁甩开他的手,直视着闻君鹤:“我去哪里,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请你离开我家,闻君鹤,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的,现在我跟你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懂吗?”
闻君鹤的表情阴沉得恐怖,胸口起伏,周身气息冰冷可怕,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一年前他满心期待的生日最后如坠冰底,他给了自己十天,打算再次放下尊严成为贺宁的次要选择,可他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他甚至不是贺宁众多知会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