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日吧!天晚了, 奴才急着回去复命呢!”梁九功走前嘱咐柏江,“好好照顾三爷,他今天很累了。” 目送梁九功等人离开,主仆俩进院子关了院门。
柏江担忧地问道:“三爷,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奴才走后,皇上打你了?” “没打我,只是父子之间说说话。” “说话?”柏江借着廊下的灯笼仔细打量,“您哭啦?”
三阿哥说话的音调立刻上来了,“胡言乱语,我怎么会哭!我!雄鹰一样的男人,我从来都不哭!” 三阿哥调门老高,把柏江吓一跳。
他心道:三阿哥又开始胡扯了,以前他动不动就迎风落泪,问他因何难过,他也不说。哭了就哭了,咱俩也不是外人,怎么今天还犟起来,不承认了!
柏江看他那么激动,急忙去哄,说话都磕巴了,“是呢!三阿哥从来都不、不不、不哭,您一向是流血流汗不流泪!呃……雄鹰一样的男人,翅膀子忽扇忽扇,可有劲儿了!”
三阿哥也知道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忙咳嗽两声。 “我只是跟皇阿玛交交心,说说心里话。皇阿玛知道我的想法,愿意原谅我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柏江大喜,“当时皇上没有训斥你,也没有治您的罪,奴才还担心皇上要过后算总账,再把您关起来。如今你们父子把话说开,那一切都好了,皇上也知道您心里的苦了……”
这一番话,又把三阿哥的眼圈说红了。 柏江哽咽道:“以后三爷的病,也就能好了……” 柏江一哭,把三阿哥的眼泪也勾出来了,主仆俩抱头痛哭,哭声都传到院子外面。
门外,去而复返的梁九功扒着门缝偷听,听到哭声,梁九功满脸疑惑。
这位小爷怎么又哭了?宜妃娘娘盛宠多年,你一下子就给她干败了,宜妃都不见得哭这么伤心,你有什么可哭的啊!
梁九功的徒弟扯扯他的衣袖,梁九功轻轻摆手,带着人悄无声息地走了。 乾清宫里,皇上还没睡。他扶着桌椅,来回慢慢踱步。 不是他爱运动,而是他腿麻……
三阿哥的脑袋又硬又沉,他压着皇上的大腿睡了小半天,皇上也是肉做的,等这石头脑袋移开,皇上的腿针扎一样,摸着木木的,像是假肢。
梁九功进来复命,“回皇上,奴才已经把三阿哥送回阿哥所。只是忘了把眼睛消肿的药膏交给三阿哥,奴才折返回去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三阿哥说他雄鹰一样的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皇上:“……” 梁九功笑着把三阿哥主仆的对话讲出来,“这会子三阿哥和他的小太监一起哭呢!”
皇上哭笑不得,“哭什么!他闹得阖宫不安,我没打也没骂,他还哭个没完了!”
梁九功忙道:“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换成别人,皇上这般恩宠,早就得意起来。可三阿哥心思敏感脆弱,他只是重感情。奴才看啊,即便您今日罚了他,只要说些体己话哄哄,三阿哥肯定甘愿受罚。”
皇上叹气,“这便是他好的地方,也是他不好的地方。” 太重感情,容易受伤,尤其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待在权利中心,太重感情不是好事。
梁九功劝道:“皇上别叹气,这回好了,您知道了三阿哥的心结,您多照顾他,慢慢的,他的病也就好了。”
皇上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管他好不好的,就这样吧!就像三阿哥说的,不管他是好是坏,是蠢是笨,他都是我的儿子。”
三阿哥和宜妃的事闹得很大,皇上打杀了几个太监,梁九功把当时看热闹的奴才全扔进慎刑司,之后皇贵妃轮番敲打,让后宫众人安分守己,但这依旧拦不住宫里的人偷偷议论。
大家都说三阿哥好厉害的手段,当日太子打了四阿哥,还要各种赔礼,如今三阿哥打了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