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恩看着段毓,段毓这么多年跟着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是他问:“你要和我同去吗?有你帮我算账,我也放心些。”
段毓不说话,江奉恩就又说:“即使你不去也无妨,到时我给你留些银子,还有这宅子,也给你罢。”
“叔父,您可真阔气。”段毓带着怨气瞥了他一眼,“但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行不行?”
于是当天下午,江奉恩就安排家丁收拾东西。
江奉恩一边看他们收拾,一边把陆钟弈带到身边,给他看自己这些年四处收藏的奇珍异宝,虽不及宫里,却胜在新鲜有趣。
看陆钟弈还是不怎么感兴趣,江奉恩想了想,干脆把陆钟弈带出了府。怃阳好玩的其实不少,官府管制松,不少商贩在夜市,还有胡人舞女表演,脚上系着铃铛珠子,一动就响,陆钟弈听见声音还多看了两眼。
到这里陆钟弈倒是好奇了,每到一处都要仔细地瞧瞧,套圈射箭也想去玩玩。等夜深集市散去他都两步三回头地不舍得走。
江奉恩俯身把他抱起来,比小时候重了许多,不好抱了。
“钟弈要是喜欢,以后再带你来。”
陆钟弈靠在江奉恩肩上点了点头。
等走出街口时,见陆延礼站在那儿。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说着,手里还递过一个精致的盒子,陆钟弈帮他打开,里面是一对翠玉耳环。
“阿娘的耳朵戴不了这个。”
陆延礼看着江奉恩,“这个可以夹在耳朵上。”
江奉恩却不想要:“这是给女子制的东西,你买给我做甚。”说着,江奉恩便向前走去,陆延礼收好盒子笑了下随在二人身后。
第110章一百零一 素
江奉恩去见了他二叔一面,签字画押之后,碧牡丹就彻彻底底属于江川了。临行前江奉恩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楼,直到身侧的陆延礼牵住他的手,“时辰不早,该赶路了。”
与来时一样,陆延礼并没有和江奉恩同乘一辆马车。段毓见不得他,若是两人凑到一块儿,怕是得吵起来。但是陆钟弈也见不得段毓,三人坐马车上时陆钟弈总紧紧挨着江奉恩,生怕段毓跟他抢似的。
快到冬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回京途中陆延礼又坐上了他的轮椅,听他说天一冷他的腿就不舒服,很难行走。
到京城那日深夜下了暴雨,一行人便是先去了陆延礼府上。
陆延礼搬了府邸,听人说是新建的,但和先前的太子府没多少分别。江奉恩脱下湿透的衣服在热水中泡了个澡,连日赶路的疲倦瞬间涌上来,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敲门声随着雷雨一道传进来,江奉恩才猛地惊醒。
“谁?”
“是我。”
江奉恩套上衣服给人开门,看着屋外杵着手拐的陆延礼,“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你方才淋了雨,给你温了壶酒暖暖身子。”
江奉恩看了眼他手中的酒壶,侧身让他进来。
陆延礼给他倒酒,但江奉恩只喝了一杯,那日喝醉之后发生的荒唐事还历历在目,江奉恩可不想重蹈覆辙。
倒是陆延礼,自顾自地喝了两杯,扭头对上江奉恩的眼神时笑了下,“你有话要问我?”
江奉恩沉默了片刻。进府之后他才忽地回想起陆延礼先前的那两个妾室,之前就没有听说他们的消息,现在到了府里竟是也没有看见人影。
“那位李家小姐和江公子呢?”
陆延礼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道:“李小姐在我带兵离开当日就与人私奔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至于那位公子……先前我葬礼时,他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