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岱景的手很凉,隔着衣料触碰着江奉恩那柔软的地方把江奉恩冰得一激灵。他不适地挪了挪,在陆岱景耳边开口问:“延礼,你去做什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顷刻间,陆岱景身上热度从头到脚褪了彻底。他定在原地没了动作,他记得先前江奉恩也对陆延礼说过这句话。那时他在在大雪中,看着江奉恩怜惜地爱着陆延礼,如今也是,直到他死去江奉恩都还念念不忘。
“江奉恩。”他叫他的名字,牙齿无法控制地紧咬着,“我不是陆延礼。”
他不记得这是江奉恩第几次认错了人,没一次都像是用尖刀在他心口狠扎。可江奉恩却还不觉,直直问道:“延礼呢?”
陆岱景不答,一言不发地将他放在床上,又抬起他的脚,江奉恩是醉得生出幻觉来了,仍是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小侍端着酒壶进屋时就见着这一场面,往日里疏离冷漠的九王竟是俯身帮王妃脱鞋,他被惊得瞪大了眼睛,忙低下头,“殿下,王妃要的酒来了。”
陆岱景头也不回。
“王妃已经醉了。出去。”
小侍愣了下,不禁抬头瞧了塌上的江奉恩一眼。确实是一副醉了的模样,莫非这酒劲实在太大,只是两杯酒就叫人醉倒了。他也没多想,忙抬着酒壶出去,合上门的一瞬听里头的男人又说了句。
“不许任何人进来。”
陆岱景整个人都沉着脸,但江奉恩却什么都察觉不到似的,嘴里还接着问,“延礼去哪了?”
“他是不是……”
他话未说完,男人突然直起身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床上。
江奉恩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做什么?”呼吸被扼制的感觉让他不适,他掰着陆岱景的手挣扎几下,男人却是纹丝不动。
自那日得到陆延礼的死讯,江奉恩就不愿意好好吃饭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郁郁寡欢到现在,陆岱景已经足够忍耐了,本以为方才那是他终于放下了,哪想竟是认错了人。
江奉恩那好不容易对自己的撒娇,对自己的温情,统统是陆延礼之前日日经历着的。他从未嫉妒陆延礼自小便拥有皇家无限的宠爱与期盼,即便是他被母亲打得头破血流时看到风光霁月陆延礼被众人簇拥着从门前走过,他也不曾觉得嫉妒。可如今,他却总是嫉妒陆延礼能拥有江奉恩。
因为江奉恩给了他一切,把先前给了自己的,没给自己的,都完完全全给了他。
陆岱景双眼发红地望着江奉恩。
“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江奉恩愣了愣,看了他半响,却是一句话都不答,也不挣扎了,把头扭到另一侧。
陆岱景皱着眉掐住他的脸让他转过来,看到他发红的鼻尖,眼眶也红红的,很快里面就溢出眼泪。
陆岱景满腔的怒火不知为何就这么消散去了。
他松开手,抹去他面中的泪,但江奉恩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应是方才自己让他清醒了些,想起陆延礼已经死了。
总是这样,只对着陆延礼笑,只为了陆延礼哭。
陆岱景俯身覆在他身上,凑近了去看他的脸,“别哭了。”
江奉恩眼泪不止,也不说话,只闷闷地掉眼泪,其间掺杂着几声微弱的抽吸。陆岱景看了他半响,沉默地碰了碰江奉恩的眼皮,眼泪沾到他唇上,咸的。
心中胀得酸痛,他怜惜般地吻去江奉恩流出的泪,嘴中说:“一个人在院中沉闷了些,便会想起旧事。”
“过几日我们搬去宫中,里面样样新奇,你就不会难过了。”
可江奉恩却是听不见,强忍着心中伤痛似的闭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江奉恩似乎是昏睡过去了,像往常那样习惯性地往陆岱景怀里钻,陆岱景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