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仆人走远,江奉恩蹲到孩子面前,将一直藏在袖中的信条塞到孩子的布袋里,还未收回手,忽地听人叫他
“恩恩。”
突然冒出的声音把他吓得一激灵,后背冷汗直冒。回头见是陆延礼和陆钟弈,好在是背对着,他们应该没见自己做了什么。
“好巧,在这儿碰上了。”他勉强稳了稳表情站起。
“阿娘……”陆钟弈小小地叫了声,眼眶就已经红了,像是想要过来,但江奉恩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带什么表情的,他就只敢胆怯地站在原地。
其实算不上巧,自江奉恩出府之后陆延礼的人就跟着他了。陆延礼走近了些,道:“钟弈今日不去学堂,便带他出来逛逛。”
江奉恩点点头:“总在学堂不好,是该休息休息。”说着仆人走了过来,江奉恩就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陆延礼手指动了动,“恩恩……”他叫住江奉恩:“今日是你生辰,我听闻这边新开了家酒楼,是江南一带的菜色,一起去尝尝罢。”
“不必了。”江奉恩把蛐蛐罐递给几个小孩儿,陆钟弈呆呆地盯着他动作,听到江奉恩说:“我得回去用晚膳。”
话音落,陆钟弈的眼泪也一齐落下来,“阿娘……”他已经好些日子不见娘亲了,往日阿娘的生辰总是他们三人一同过的,可如今他却去了九王叔那儿不再回府,只带走了妹妹,却不要他,即便是在街上遇到也是这般冷漠。他小跑着扑抱着江奉恩的大腿委屈地抽泣起来,仆人忙上前要拉开,被江奉恩阻止了。
“阿娘、阿娘别生钟弈的气了……我好久没见阿娘了、我好想你……”他越说越难过,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江奉恩叹了口气,俯身帮他拭去眼泪,“别哭了。”
陆钟弈扑在江奉恩怀里紧紧抱着他怎么也不撒手。
最终江奉恩只好答应和他们坐会儿,但不是去酒楼,这里挨近湖边,便是去船上坐会儿,安静。
等抱在怀里,他才发觉陆钟弈似乎是又长高了。这么久没见,江奉恩说不念他是假的,但他也只能狠下心。
他记得当初陆钟弈周岁时抓周抓的是一柄如意刀子,那是当初老祖宗留下来的物件,陆钟弈这辈子注定是要处在朝廷旋涡之中的,他们自出生就想要夺权。
与自己不同。
所以他从不打算带陆钟弈走,不打算让陆钟弈留在自己身边。比起自己的爱,他觉得陆钟弈更愿意选择权位。
陆钟弈哭声小了些,身侧的陆延礼默默地看着他,突然自顾自地道,“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再跟我见面了。”
江奉恩抬头就见与自己凑的很近的男人,两人紧挨着,只隔着陆钟弈。
这么近,江奉恩才见陆延礼眼下的乌青,面上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好些日子没休息好似的。
江奉恩抿了抿嘴,收回视线没说话。
怀中的陆钟弈突然动了动,把什么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用黑不溜秋的小猪,原本是用珍珠串起的,但现在珍珠却损坏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这是当初他亲手给陆钟弈做的生辰礼。
“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奉恩这么一问,陆钟弈又眨了眨眼掉出一滴眼泪,“阿娘、是我错了……我不该用它去换陆江公子的东西……”
那时候江公子说要把他最珍贵的东西抵押在那儿才能去玩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陆钟弈一时迷了心窍,想着今后会要回来的,便用母亲送他的生辰礼去抵押,没想竟是遭遇大火。
等之后他再去那一片废墟里找却只能找到这么个残破的东西。
“阿娘……他变不回原来的模样了……”他掉着眼泪问:“阿娘我错了,你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