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据苗岭他送去的花魁,传回来的确切消息是,整个苗岭十岁以上和五十岁以内的男丁,一个没留。

杀了!

十几万人,统统都被杀了!

马上打江山的帝王,就是和前朝以和为贵的老皇帝不一样。

他是真敢杀人!

随着僰族重走苗疆的老路,昝九已经连续失眠了好几天。

睡不着!

龙肝凤胆,吃不下。

家中美妾的温香软玉,也抚慰不了他这颗,拔凉拔凉的心。

麾下的智囊团吵了半个月。

就连以往最爱唱反调的两人,都劝他战略性撤退。

美其名曰:避开朝廷大军的锋芒,待其撤军后再图将来。

但,他能逃到哪里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巴蜀作为中原的领土,都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这里还真不是法外之地。

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三个县的亲族。

三万多昝姓族人,与他们相关联的血亲,经过三年的高速发展,人数已经超过了十几万。

这里,大部分人都参与了流民起义的。

起义过程中,也是在他的命令下,这些族人先后杀十四个州府和八十县官员的数百个官员。

朝廷要是把谋反罪放在昝姓族人身上?

那,真的是要血流成河的!

事到如今。

要是没有实力与朝廷决战到底,就只剩带上所有的家财归顺朝廷,这一条路可走。

可是,族人们愿意放弃拥有的财富,甚至可能会被追责、定罪么?

巴兴、广都、嘉川三县的昝家祠堂。

三个族长不约而同的,正主持一场誓师大会。

广都县的本家族长最是慷慨激昂:

“各位昝家族人,各位武馆的徒子徒孙!今日,我们齐聚在这祠堂之前,不为别的,只为我们昝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三年前,我们昝家在这乱世中崛起,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有昝九他英明的领导,靠的是我们昝家男儿和武馆徒儿们手中的刀剑!”

子弟们紧握拳头,高呼:

“靠我们自己!”

“靠我们自己!”

族长颔首,继续:

“是的,靠我们自己,我们亲手杀了前朝的数百个贪官,夺了数十万亩巴蜀士族和地主们的田地,还分到了一百多个大茶园。

我们手染鲜血图的是什么?图的是我们这代人不再挨饿受冻!也图的是我们昝家的子孙后代不再受豪强欺压,活得有尊严!”

有人高呼:“我们要像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

下面的子弟热血上头,齐呼:“我们要尊严!”

族长却在此时给他们泼了一瓢冷水:

“别提什么尊严的,如今我们的好日子都快过到头了!你们这些天猜测的没错,朝廷大军他来了!朝廷容不下我们!想要夺走我们的一切!他们要夺走我们的田地、茶园和买卖,甚至想要我们的性命!”

年轻人眼珠子,急得眼珠子能滴血: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夺走我们的财富?”

“是啊!凭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这乱世中拼杀,打下了这片基业。凭什么拱手就送给朝廷?!”

年轻人们疯狂摇头:

“不给,不给!”

“我们绝不把基业拱手让人!”

族长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小子们,不给不行啊!以前朝的律令来看,过去三年我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名副其实的造反,造反罪里主犯要诛九族,从犯的话,最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