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害死了我们的小鼓藏头,他们杀了我们的大师,我们要血债血偿。”
“来了就别想走,杀死他们的狗皇帝!”
“......”
显然,山民们的这点热血还不足以让苗王动容。
他将目光投向敌人的大营方向,语气低沉道:
“我曾祖父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给我讲过一段数百年来中原朝廷镇压我们族人的血泪史。
他说,在邶国建国之前,我们的族人有两支,一脉在岭南,一脉遍布整个西南,我们西南这支人数高达百万之众。
但就在汉人建了邶国后,那个邶太祖派遣大军进入了西南,还试图通过武力来征服我们的先祖。
族人们为了生存下去,只能团结起来,一个苗寨动辄聚居数千人,只有这样的大寨子才能与邶军相抗衡。
只可惜,遇到兵强马壮的邶军,不到十年就死了三分之一的男丁。
或许是,历代鼓藏头从未被中原朝廷征服过,又或许是苗家儿郎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哪怕他们最后丢失了西南大部分的聚居区,邶军依然没有放松过对我们先祖的警惕。
随着邶军占领西南后,就在族人们的聚居区搞起了一些骗人的手段。
他们把我们先祖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头人制度推翻,改为由朝廷委派一定任期的官吏(流官)来管理。
历代朝廷的那些个流官们,坏透了。
他们贪得无厌,他们是一个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他们不想让我们保留自己的习俗,并妄图用他们的习俗来同化我们。
但凡我们独有的,都是被禁止的!
邶国有一任皇帝,听从了西南某任布政司的建议,把数十万中原人移民到了先祖们的聚居区。
来的这些中原人,天生就会种地。
可土地的数量是有限的!
能怎么办?只能争!
但这些人背后是整个中原朝廷,先祖们如何能争得过?
邶国那会儿国力正在巅峰时期,先祖们在数次反抗无果后,只能一退再退,从原本占领了半个西南的聚居地,退到了如今的数百里苗岭......”
世道在变。
敌强我弱。
敌弱我强!
尤其是邶文帝在世时的最后十来年,这任苗王苦心经营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西南的官场与驻军。
住在苗岭数百里山林里的苗人,人口又重归了这一支的巅峰期,有百万之众!
人口越多,生活却是越艰难。
尤其是在粮食和日常用品上。
他们的种植能力有限,药材就成了苗岭的流通货。
可药材的收购价,不由他们说了算。
山下收药材的铺子。
一旦年成好,药材商人就会各种挑拣,不是说药材品相不好,就是说药效比不上往年,收购价压得死死的。
在苗王与昝九达成交易之前,山民们的日子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般,呼吸不畅快。
也只要这三年。
世道乱了。
机会来了。
苗王被前朝阉帝封了个西南王。
黔东南的山民们,都抖了起来。
只可惜,好日子不长久。
先是苗王痛失爱子,又被乾武帝打上了家门来。
苗王为了应对这场战争,好不容易才请了大师出关协助。
大师的手段,是真的有效。
这也让他对打赢这场仗有了足够的底气。
山民们头一回听到这段历史,对鼓藏头的话自然是深信无疑的。
人人神色肃穆,手握拳头紧紧的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