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陈哥,还是这么不老实。买个粉儿都有这么多笑话儿。”
素姐念完了信,看众人都坐着,就是抱着小翅膀的奶子也坐在脚踏上,唯有调羹一直站在床边,心里有些看不上,便说怕有什么东西泼洒了,还是要趁早捡出来,告了个罪,便回自己院子里去。调羹知机,借送她,也走了出来。
两个便站在角门边说话儿。
“你也太小心了,坐坐又何妨?”素姐笑道。
“大嫂屋子里都坐不得,何况娘屋子里。”调羹也笑道:“妾算是个人呢?娘对我算是极好的了。我自己也要知道进退。”
素姐点头,又道:“我也是妾生的,很知道你的苦。我妈来了无事都要诉几天苦的。”
调羹道:“龙姨是个有福气的,生了四个儿女,个个出息。我们这个种子,才这么点子大。”
素姐心里也酸,可怜天下父母心,调羹比自己生母龙氏还要可怜,自己母亲有了四个儿女,正室又无出,拿着都当亲生孩子待。狄婆子总看小翅膀是根刺,虽不至于拨了他,也不怎么待见。其实又何必,就那么点家产,便是都给了小翅膀又何如?有本事自己挣了钱花,不靠祖上的财产过日。存了这个心看调羹,倒觉得她可怜多过可恨,不趁狄老员外活着,手里多拿着点,将来老的去了,她们母子就艰难了。
想到这里,她便对调羹道:“小翅膀总是亲兄弟,你且放宽心罢。你待娘总是诚心诚意,她心里也是有数的,不过是面子上下不来罢了。”
调羹没想到素姐这般说话,眼泪都流了下来,怕人看见,赶紧擦了道:“待饭时了,我去做饭,小全哥说了今天要吃馄饨的,就白菜猪肉的罢。”
素姐笑道:“也莫惯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依着娘,吃面罢。省得分了两起,倒叫人咬舌。”
到了屋子里,见当堂放着只箱子,两边捆着夹板,春香跟秋香一个手里头拿剪,一个边上摆桌,正等着她呢。
“你们两个小猴儿,怎么不自己开了箱子?”素姐就势在边上坐上,春香也不说话,笑着就剪了棕绳,素姐将钥匙递给她,开了箱子,便让秋香一样一样捡出来放在桌子,桌上放不下了又摆到炕上。素姐因狄希陈将买粉说的活灵活现,便首先打开两个锦盒,盒子里上下两层排着瓷盒,揭开了一看,一样是白色的一股子茉莉香味,想来是擦脸的粉,那一样颜色有淡红有绯红,嗅起来果然都是又香又甜,素素便将各样都留了一盒,命春香收到自己的妆台抽屉里去。又看其他的,捡出自己有用的,其他的都分了种类厚薄,打点送人,头一份儿自然是巧姐。
因狄希陈说他要回家,素姐也不忙着命人进京,安心要静等两三个月后再叫他回来。
却说巧姐,在薛家日子并不好过,薛夫人并薛教授都是老古板。薛如兼性格跳脱了些,便不如他长兄受得疼爱多。这几年又不曾中举,便有些寂寞之叹。生母龙氏是个糊涂人,见老三小冬哥都不曾上过学识字,眼见十六岁了,都不曾定亲,日日在二儿子媳妇面前罗嗦,大儿子已是上了任去。小巧姐的养气功夫不怎么到家,又要敬她是个生母,忍得十分难受,见得嫂嫂相赠,收到东西,便借着这个机会回家。
薛如卞也高兴,便送了她回家,因调羹日夜在狄婆子房里服待,巧姐不待见她,请了安就移步素姐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