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就在绣江找个买主罢,宁可少卖些。”

王胡子呆了半天方道:“也罢,俺们赶天黑走,就去寻买主来。”

狄八飞一般出去,寻了几个事前说好的同党,在外边吃了半个时辰的茶,才一起到调羹家看货。

这起人围了那个破箱子,摇头晃脑地说了了半日,都说是好东西,若是遇到杨尚书家那样的大买主,卖二万极容易。王胡子开价最少一万八千两。那些人中有一个取了张旭地字看了半天,笑道:“这个却不像真地,拢一堆二千两俺就买下了。”

王胡子啐了他一脸唾沫道:“就你黑心。上回跟俺抢这两张字,出五千两的不是你?”

那人擦了脸怒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你不卖。就罢了,俺走就是。”恨恨地走了。

那几个因他还了二千,都不肯出大价。最多地一个出到五千两,道:“东西都是真地。也只得这个价钱,卖就罢,不然过了这几日,杨大人家另买了字画古董,你这个也卖不上价了。俺们比不得你跟他们管家相好。若是俺们去卖,有一万两就到头了。”

调羹在边上听得眼睛都发直,王胡子还在那里咬紧了价钱道:“俺不能赔钱,七千两,少一个字儿不卖,大不了再捂一两年。”那几人摇摇头都走了。调羹已是等的喉急,听他们说的这几样字画能卖到一万是稳稳地,自己就是出七千,送到杨尚书府里。转手就是净赚三千,忙道:“俺买下罢。”

王胡子有些意动,狄八只劝调羹道:“俺舅舅去卖足足两万。他们跟杨家没交情,去卖个一万就不得了了。杨尚书家认不得你。你去了,他不肯买下可怎么处?调羹笑道:“别人家罢了。杨尚书家买了俺家明水的旧庄跟作坊呢,几个管家俺都认得,不妨事。”

王胡子方道:“也罢,卖与你罢,可恨俺家娘子重病,到手地钱财丢到水里。”当着调羹面关了箱子上了锁道:“银子搬来,箱子你拿去。”

调羹飞一般叫人搬了七千两银出来,亲自抱了箱子回上房收起。狄八与王胡子立时赶车出了绣江县,在离城二三里一个野店,会着方才的那几个人,分与那些人一千两,又分了王胡子一千五百两,狄八将了这四千多两去还债,还落了二三百,连家都不回,顺路就去了一个吉祥赌坊,跟一群好朋友坐了一处开怀畅赌。

调羹抱了那个箱子,吃饭都不肯放手。小翅膀问道:“这里是什么好东西?”

调羹笑眯眯道:“这里值一万两银子呢,明儿去杨尚书家里换了银子给你讨媳妇好不好?”

小翅膀就要看。调羹十分小心,开了箱子盖给他瞧了一眼就合起道:“明儿俺就去寻杨家的管家。小翅膀你在家等俺罢。”

小翅膀见了是灰扑扑的破字烂画,失了兴致,道:“俺要吃燕窝调羹笑道:“好,娘就叫人去泡燕窝。只要你喜欢,天天给你煮。”

话说狄大狄二家今年种的俱是花生,果然都卖了好价钱,才一入秋,各点心铺子里都有花生糖出售,眼瞅着花生芝麻翻着跟着涨价,连狄希陈都忍不住把家里地花生都买了。他两个又都寻了伙计,狄大家开了个南货铺子,狄二家开了个绒线铺子,虽是小本生意,每日里趁的钱也够一家老小穿衣吃饭。计伙计与薛家合开的当铺,因为本钱厚,计伙计为人又好,利钱扣的不高,当得起生意兴隆四个字。这几个人与狄希陈相处,自是越处越亲厚,狄希陈两口子在府里就是不与官宦人家来往,也不觉得寂寞。

这一日夏荷说替小妞妞绣小斗篷上的花儿,还少几色丝线,要去狄二家配线。小全哥听了,就要跟着去。夏荷晓得他的心思,回了素姐真个带他出门。小全哥记挂着那家杂货铺子,等不及先到狄二家铺子,直奔着前边去了。夏荷怕他叫花子拐了去,对着接出来的伙计道:“俺回头再来。”也跟着到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