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希陈换了件屋里穿的丝棉袄,笑道:“你跟妯娌们见过面了?”
素姐笑道:“总得跟你通过消息才好。那几个陌生人是二房的?”
狄希陈道:“是,我略说了几句话。其实还好。”举起三只手指又变成四根儿,笑道:“只这两位仙风道骨,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不能以常人度之。”
素姐笑道:“那我心里就有数了,方才我问过宝嫂了。原来调羹姨奶奶放债是那位新亲童奶奶牵地头,银钱来去都是从她手里过。想必三神仙四神仙也少不得从中分润
狄希陈笑道:“俺爹知道不?”
素姐道:“知道,心痛小翅膀将来没钱,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只一件事你当心,赵知县夫人问你家调羹借了一千两银,是童奶奶做的中人。你说话小心些。”
狄希陈叹气道:“猪脑子,当是天子脚下呢,这等肉包子打狗的事也去做。他岂是真短这点银子使地?再有几个月赵大人升了官,拱拱手就走了。谁去问他要帐。”气了半日又问:“还有什么?”
素姐道:“却是没了。我却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咱们庄上要办家学,你索性借机挑明了说。等收拾好了就办起来,男孩女孩儿只要他想来。咱都收。女孩儿另请先生单教。至于衣裳嫁妆银之类的话,咱们先收在肚内。等订下章程再说也不迟。”
狄希陈点头道:“我明白地。就是孩子们,考不中秀才,也只给他读到二十岁。不然又要养出几个小神仙来,却是我的罪过。”
素姐笑道:“中个秀才明白些事理就罢了,若是都变了神仙,神出鬼没的闹得人头痛。”
宝嫂已是在门外边跟晒太阳的几个媳妇子说话,狄希陈就打帘子道:“咱们都出去罢。”素姐到镜子前照照,没什么毛病儿,取了包打赏的银首饰,走到院子里叫了煮酒跟自己,吩咐那几个道:“你们守着小全哥跟紫萱。这几日休要寻亲访友,过年时自会放你们假。”
宝嫂忙道:“是要小心呢,这几日人多,上房里常丢东西。姐姐们还是看着些儿。”
素姐递了个包儿给煮酒道:“银三事,银簪子每样取一个给宝嫂子。回头打赏你再看我眼色。”
煮酒笑道:“知道了。来之前秋香姐姐教过我呢。”打开大荷包,里边十串银三事,三捆银簪子,二三十个银戒指,各色花样都有,她将包儿伸到宝嫂子跟前道:“嫂子不是外人,你自己挑。”
宝嫂子谢了素姐赏,一样捡了一个小心收起,笑道:“都是新花样呢,俺留着给俺大闺女做嫁妆。..”
煮酒收了包看素姐满面都是赞许之意,便含笑跟在素姐身后。到了西厢门口,一个媳妇子打了帘子道:“五奶奶来了。”
调羹穿件雪里金遍地锦滚花狸毛长袄,笑嘻嘻迎出来道:“大嫂可好?”
素姐站了门口,因她穿地衣裳不对,愣了一愣,方道:“姨奶奶,这狐狸皮俺们守孝穿不得的。快换件来。”
调羹笑容僵在脸上,素姐知道她是下不了台,掀了自己衣裳给她看,笑语央求道:“我也只穿的羊皮,好姨奶奶,求你换了吧。”调羹因素姐做小儿女态,逗笑了一屋子的人,方笑道:“我也是特地要换上给你看的,哪里真要穿它。”拉了她的手到东厢房她住的里间,问她道:“俺穿什么好?”
素姐道:“跟我差不多儿就行。”调羹就照素姐的打扮换了月白缎袄、白绫素裙。素姐替她开了妆盒,取出几样银器来换了头上的颜色首饰,方道:“虽然说过年太素了不吉利,只是俺们守着热孝,总是小心些好。”
调羹陪笑道:“大嫂说地是。”引了她重到西厢与妯娌们见礼。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只童寄姐端坐在炕上方,道:“俺比她大,俺不用起来。”
素姐含笑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