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憋着笑:“快到了,快到了。”

夏知一看自己被大人嘲笑了,陡然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圈陡然又红了,泪水再也忍不住,哇哇又哭了,还扎到了高颂寒怀里,大抵是不愿意让陌生的大人看见眼泪。

高颂寒心脏砰地跳了一下。

小孩还很年幼,奶白粉嫩的一团,露着白生生的一段脖颈,身上还有着橘子汽水的甜味,哭得一抖一抖的,像本能寻找着依赖和怀抱的一团毛茸茸的幼崽。

高颂寒的手,轻轻地,有些颤抖地,碰上了夏知软软地头发。

没有抗拒,没有挣扎,只有湿透他衣襟的眼泪,还有撒娇一样呜呜的哭泣。

高颂寒哄了一路,承诺下次给他红红的票子,还要给他买玩具,这才把不大高兴的夏知哄好了。

幼崽在他怀里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红着鼻尖,“那,拉勾勾……”

高颂寒:“嗯,拉勾勾。”

夏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们的尾指勾在了一起,犹如一场迟来的誓约。

窗外路灯有蚊虫扑朔,映着高颂寒眼中摇晃的一帘湿润夜星。

夏知到了家,一下车,却看到家门口蹲着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客人

“夏哥!”

金发的小姑娘飞快地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上上下下地看着。

没等夏知反应过来,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拉住了。

他回头,发现是那个小哥哥。

小哥哥盯着宴无微,眼瞳不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哎……”夏知想把手从小哥哥手里抽出来,却发现对方攥着他很用力,甚至有些过于用力了,他望向这个安慰了他一路的小哥哥

高颂寒半晌憋出了一句:“别跟他玩。”

夏知:“疼……”

高颂寒猝然回神,下意识松开了手,于是宴无微便把小孩拉到了自己这边。

高颂寒手中一空,心中随之也空了一块。

宴无微笑了,他年纪虽然小,可是眉眼有着一种近乎惊心动魄的艳丽,笑起来更是明亮,他眨眨眼,楚楚问:“哎呀,夏哥,这是谁呀。”

“……”

夏知也不知道如何界定高颂寒的身份,一时迟疑了。

高颂寒看着夏知,唇紧紧抿起来,他刚要说什么,司机过来了,"少爷,家里催您快些回去了。"

高颂寒站在那,不愿意走,只盯着夏知。

司机拿着电话,有些为难:“小少爷,高女士……打电话过来催了。”

夏知看着高颂寒走了,又看宴无微抓着他的手宴无微也很用力,他有点疼……

宴无微见高颂寒走了,才把夏知的手松开了。他可以确定,高颂寒也重生了。

还有顾斯闲……

回来的果然不止他一个。

但这个事情容后再议,现在重要的是

宴无微:“夏哥,那个人是谁呀。”

夏知还是呐呐不大能回答得上来,“是……”

宴无微明知故问:“他叫什么?”

“……”于是夏知这才发现,到现在,在人家家里打了一下午游戏,可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刚上一年级的时候老师有说过,交换名字不一定是可以成为朋友,但成为朋友的一定彼此交换了名字。

名字的交换才象征着友谊的开始,原来他们只是陌生人。

“高颂寒。”

夏知猝然回过头望过去

昏黄亮着的路灯吸引着飞蛾扑火的蚊虫,他被司机拉着手,回过头来,声音一如他望过来的眼瞳,清晰,明亮。

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