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澜回想了下,单佐确实提到过他在国外有个弟弟,但从未透露出自己还有位姐姐……更何况,两人容貌长得一点都不像。
得知三年前被迫分手的真相,南星澜对单佐也就是他曾经的男朋友,心情更加错综复杂起来了。虽然清楚对方也是身不由己、受害匪浅,可第一次恋爱就被抛弃、被对方父母电话辱骂的经历让南星澜久久无法忘怀,像根刺扎在心头,旧伤难消。
从那以后,自卑的阴影深深烙在南星澜的潜意识里,大学、甚至工作后,面对他人的告白通通拒绝,宁愿保持单身状态,欲望来了就靠道具解决。
其实,一个人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他已不是当年对喜欢的人满腔热忱的单纯少年,他早就过了对未知的爱情有所期盼的阶段。
回到公寓后没多久,当南星澜洗完澡披着浴巾出来,一转头,便看到单佐正在将用木盒打包好的菜肴仔细装盘。
“澜澜。”看到南星澜,单佐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抽出餐纸擦净未沾染丁点油污指尖,快步走过来,有些讨好地去牵青年的手,晃了晃“抱歉,今天没能让你吃到越南菜。我打包了一家评分不错的日料回来,尝一尝?”
暖黄的餐灯下,两人坐下进食,填饱饥饿的肚子。
单佐犹豫半响,停下筷子,“澜澜,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和那人对话、并警告她别再像三年前那样伤害他的爱人后,单佐在回程的车上思虑了一路,最终,他决定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不再对南星澜有所隐瞒。
南星澜将一块海鳗松茸咬进嘴里,舌尖顿时被那味道捕获,满足地眯起眼睛,含含糊糊,“什么事?”
“其实,你那天之所以会受伤住院,是因为……”
就在单佐即将说出口之际,南星澜的手机响了。
单佐眼尖地望见,青年手机屏幕上浮现的是一串没有任何备注的电话号码。
对恶毒老板的号码倒背如流的南星澜自然知道是谁打来的。他和单佐道了句抱歉,起身走到阳台,反手关好门,才接起电话,“喂。”
浓郁的夜色铺漫天,楼下小区绿化从中分散地亮起或昏暗或明亮的路灯,有居民在散步遛狗,南星澜没握着电话的另一只手轻搭在阳台栏杆上,有些不耐地问:“这么晚打来,请问司总您有什么事吗?”
他一点也不想加班啊。
对面没有说话,只是浅浅地呼吸着,细微的气音透过无线电传输到青年的耳边.
南星澜莫名,只当司以铭是误触,正准备挂断。
低沉如大提琴共鸣的男声在听筒里响起:“怎么,你现在是和你男朋友在一起?”
他在说单佐。
南星澜歪头想了想。这一次,没有催眠软件的干扰,他启唇认真否认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那是个误会。”
也许他曾经是。反正,现在确实不是。南星澜这话倒没说错。
大脑神经因酒精的作用越发晕沉,摔倒在地的司以铭侧着身,半蜷地躺在这片冰凉的地板上。
闻言后忽地勾起唇,露出点狡黠的笑意,复又压抑下去,昙花一现般。
刚才还因公司的事生出心灰意赖、自暴自弃心态的大少爷心情斗转直上,终于舍得给自己侧躺的别扭姿势翻个身,顽皮孩子似的躺在地面上毫无总裁形象地摊开四肢,脚尖一晃一晃的。
司以铭眼神遥遥地向头顶大片空白的天花板望去,心底藏着点隐晦到连本人都不曾察觉出的骄傲得意,美滋滋地想着,“啊啊,看吧,他真的好爱我。居然为了我,和男朋友分手了,还特意在电话里同我解释……”
既然如此。那他就大发慈悲地给南星澜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让青年过来陪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