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善易学,但也知晓凡人之躯窥得天机绝非易事,往往要?承担反噬。崔娘子,不必为我费心。”魏成?淮注视着崔舒若,眼里?倒映着她,一字一句皆是真心,“你当?珍重自身,万勿为他人所扰。至于输赢,只要?我活于世上一日,收复北地之心,不灭。”

眼看话越说越沉重,自己本是为了安慰她才出现的,索性道:“不若请崔娘子应我一约,若有我收复洛阳的一日,我便请崔娘子浊酒一壶。若我不幸身死,还请他日王师北定洛阳时,薄酒一杯敬我于地下。”

“好。”崔舒若直视他,不退不避,欣然应允。

两人定下君子之约。

魏成?淮对着崔舒若拱手?一低头,算是谢过她的应允。

而在崔舒若身边的行雪,眼见两人之间?似乎交谈的有些过了,小声咳嗽清了清嗓子,“娘子,已过了好一会,您不回宴上吗?”

崔舒若知道行雪的提醒没错,自己是该回去了。

她看着魏成?淮,似乎是在等?什么。

魏成?淮疑惑不解,但也试图揣测她心意,于是道:“崔娘子慢行。”

崔舒若伸出白?嫩的手?心,脆生生的说:“帕子,还我。”

魏成?淮忍俊不禁,难掩眉宇间?的笑意,“我以为你将帕子送我自勉,让我今后凡有低沉之时,便谨记今日所言。”

崔舒若一边接过帕子,一边笑得灿烂,眉若弯月,“世子沉稳自勉,即便什么都?没有,想来也会在心中不断鞭策自己。

怎么能被?一方小小的帕子禁锢?”

她巧笑嫣然,说起话时俏然娇憨,那笑似乎能漾进人心里?。

“就此别过。”她道。

对着魏成?淮微笑点头,转身离去。

在崔舒若走出几步后,魏成?淮脱口而出,“崔娘子!”

崔舒若停下,侧身望去,“嗯?”

“无事。”他定定的望着她道。

崔舒若莞尔一笑,眉如新月,继续走回去时的路,徒留魏成?淮一人。

目睹一切的系统不由得感叹。

【亲亲,您真厉害。】

“别瞎胡说,我可什么都?没做,连方帕子都?没留。”崔舒若淡定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系统才不会和宿主争辩呢,它在心里?默默腹诽,是啊,这帕子是要?回来了,可远比留下要?更牵扯人心。

留下帕子是睹物思人,但将帕子拿走以后,怕是心里?永远遗憾,往后只要?见着人拿出帕子或是相近之物,都?要?想起崔舒若。

要?不说它宿主厉害呢。

崔舒若走的极为干脆,不留下一点留恋。

而除了假山下注视着她远去变淡背影的某人,亭子里?的那群世家子总算是排了坐,渐次坐在那条人工凿出的小溪旁侧。

一只酒觞被?放置在木制托盘上,晃晃悠悠的游动,最后落在一个身穿月白?宽大袍服的男子面前。

见状,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好哇,这酒杯有眼力见,一选就选中我们崔玉郎。”

“他崔五拿了酒杯,后头的人怕是不管做赋,还是做诗,都?稍显下乘。”

崔成?德可不会在意众人的说笑,他要?是在意,就不是名满建康的崔玉郎了。

只见他看了眼亭边摆设的盛开的菊花,神色一黯,嘴角却仍有淡淡幅度,广袖轻摆,“拿琴来。”

听到他这么说,小溪两边不少郎君都?松了口气?。要?知道崔成?德诗赋双绝,才华横溢,若是有他珠玉在前,后头的人怕是都?要?被?衬成?粪土了。

没人不想趁这个机会扬名,别看嘴上说名士风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