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生如此发?闲,幽州的事还不够操心吗,不好好思?量究竟是否要效忠齐王,竟还能跑去乔装什么客商。

崔舒若故意不揭穿他,仿佛真?的认不出来,自顾自的坐上主位,晾着?对方。

“客商”向她拱手行礼,崔舒若好半天才颔首,她向后倚了些,好整以暇的道:“你这客商好大的口气,竟敢说有宝物要献上,倘若不是宝物可是要落个欺瞒郡主的罪名!”

真?要是普通的客商,此时怕是已被崔舒若的威势吓得流汗紧张了,眼前人粗衣麻布亦掩不住卓然风华,语气中带着?笑意,“若郡主不满意,认打认罚,绝无二?话。”

“呵!”崔舒若才不吃这套,她故意板下脸,“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宝物。”

她一副要仗势欺人,威胁“客商”的模样,倒把侍候的人吓得不行,心底又觉得奇怪,衡阳郡主明明平日里是最讲道理的,完全看不出权贵骄奢,今日怎么如此不同?

她们都以为是崔舒若心情不佳所?致,不由得可怜起这个无知?无觉的“客商”,谁知?人家甚至还高兴得很,从?容不迫地献上一个木盒。

接过木盒的是行雪,她最是有眼色的人,又是官宦人家出身,见?到?木盒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虽然上头没什么繁复的花纹,可那木料瞧着?竟像是小叶紫檀的,闻着?香味应当是真?的。

看来这位“客商”献上的礼定然珍贵,否则也?不会用如此贵重的木盒装着?,这般木料从?来都是用来做成手串的,哪有好人家做成木盒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送到?崔舒若的案几之上,她装若随意的打开?,先是瞥了一眼,随后又瞥了眼,她原本想说,玉料虽好,雕工也?不错,但玉簪什么,也?未见?的是多么惊人的宝物,可看清上头雕刻的纹样,崔舒若止住了话。

崔舒若在并州待的那些时日,也?算是被窦夫人养在富贵锦绣堆里头,多少有了点眼光与品鉴能力。但也?正?是因此,才叫她发?觉端倪。

她拿起来细细打量,质地极润,是品相最好的羊脂玉,雕的是兰花,雕工熟练,但说实话,并不算顶尖,略有些配不上这样的玉料了。

若是魏成淮处心积虑想要送她东西,不会选了顶好的玉料,却不选最好的雕刻。

这玉簪是他自己雕刻的。

作为权贵,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财宝,再珍惜的东西,也?不过是要多费心去寻,可若说付出心血,倒真?谈不上。

也?正?是因此,肯费心费力做出的东西才珍贵。

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手握玉簪,目光怔然。

“客商”很有眼色的提醒,“郡主,盒子下头还有。”

这一声提醒,算是给?了崔舒若台阶,否则她说不好违心,说好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打开?夹层,却见?里头用饴糖摆了三个字,“我错了!”

崔舒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艳若桃李,灼灼耀人,遗传自博陵崔氏的风姿与永嘉公主的美貌在她身上被融合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