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声来,也不大,可能只有被子里的他们才能听见,眼泪都浸湿了泊灵的锁骨。

“……你哭得像小狗一样,放心,除了我没人能听见。”

他的头发被泊灵抚慰着,再没有言语,等宫九萧哭够了,慢慢才平静下来。

宫九萧第二日幽幽转醒的时候,他喉咙很疼,恰好侍从端着汤药和吃食进来,侍从察觉到宫九萧在发呆,盯着自己的床榻,叫了两声殿下:“药要趁热喝。”

宫九萧说好,又问昨天有人进来过吗?

侍从说陈小姐过来送过一次药,宫九萧说以后不要让她进来:“以后不要干这种蠢事,姑娘家的清誉是大事,传出去不好听。”

侍从将药放在桌上,嘴上嘟囔着:“皇后娘娘明明说过想要将宝华小姐指给殿下,若不是……”

宫九萧皱眉:“休要胡言,我什么要娶宝华了,出去。”

侍从少见宫九萧发如此大的火,一时噤了声低着头出去了。

等人出去之后,宫九萧闻着一侧的枕头和被子,还能从上面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他手指紧紧攥着那块布料,身体突然有些炙热起来,一股浓烈的感情在心头发酵,仿佛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玄国皇后出殡那日,有规定皇子送到某处便要停了,于人烟稀少处,宫九萧打发了想要笨拙安慰他的侍从,说想自己走走,让他们不要跟来。

他身上还穿着孝服,突然走到一处崖边,脚步往前踏出了半步,四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过了一会宫九萧才收回了脚。

泊灵的身体在不远处也跟着松了一下,他心想,他就想宫九萧这样的人,怎么会想不开去寻死呢,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逼他出来,泊灵摸了摸身上的东西,他没落下什么啊。

回破邪宗之前,泊灵潜入到了宫珀轩的住处,他前世处处同宫九萧过不去。

宫珀轩是前皇后所生,心气极高,前世甚至想对泊灵动手动脚。

如今玄国皇后还在丧期,宫珀轩便和府中娇妾纵情声乐,泊灵于是在他后院点了一把火,宫珀轩搂着美人就着她的手一杯杯喝酒,突然,门房里的侍从突然大叫着说走水,却不知那火邪门得很,怎么扑不灭,宫珀轩酒都被吓醒了大半,直往外跑,他那个跟班陈宣仪赫然在其中。

这一场火惊动了城司的官员,来此处一看宫珀轩身上酒气熏天,要靠人搀扶才站得稳,外面瑟瑟发抖着布料清凉的一群舞女,还有弹琴的乐人。

第二日,宫珀轩便被参了一本,皇帝震怒,宫珀轩毫无敬畏怜悯之心,陛下罚他在府中禁闭三月,抄写经书,反思忏悔。

宫九萧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声音很平静,道:“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