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冷哼一声,俯下身子狠狠捏住了少年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来直视自己的眼睛。

江郁星害怕到发抖,却丝毫不敢躲闪,任由男人铁钳一样的大掌快要将自己的下颌骨捏碎,也不敢泄出一点点的声响。

那乖顺的模样让沈凌寒的呼吸都更紧了些。

男人深吸一口气,更深地弯下了腰,凑近少年的耳畔。

“江郁星,你想死?”

江郁星听到男人好像是冷笑了一声。

“可惜,你就算是死,也只会在我的床上被我*死。”

江郁星对于那天之后的记忆已经不甚真切了。

他只记得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就将他打横抱了起来,迈着大步朝楼上走去。

而身后是分外嘈杂的声响。

在那乱七八糟的声音里面,沈南意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最为清晰。

但很快江郁星就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因为当沈凌寒意识到他想要探出头去看一看的时候,原本在男人脖颈上的那条领带就蒙在了他的眼睛上,耳朵也被男人用宽大的手掌捂得严严实实。

那天沈凌寒在床上的力道大到惊人,江郁星的意识并没有保持很长时间的清醒,没过多久他就生生晕了过去,再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当他再一次醒来时,迷蒙的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很久的愣,视线才缓缓聚焦。

他动了动手指,手腕却被一股不容挣扎的力量死死摁住。

“别乱动,在输液。”

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说完还微微叹了一口气。

江郁星眨了眨眼睛,缓慢地垂下眸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正扎着针。

输液架上?挂着三瓶已经打完的空吊瓶,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顺着弯弯曲曲的输液管蜿蜒而下,没入少年苍白的手背。

江郁星嘴唇颤了颤,自己应该已经睡了很久很久,张开嘴巴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的干涩。

他当然不会知道,在他因为高烧而昏迷的这几天时间里,沈凌寒坐在床边拿沾了水的棉签涂抹在他的嘴唇上多少次。

少年澄澈又无声的目光落在沈凌寒的身上,却让他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

“喝点水。”

沈凌寒将一杯温水递到少年手中,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

少年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软软地垂下来,遮挡住那双漂亮的眼睛。

“……谢谢沈先生。”

少年的声音还是艰涩沙哑的,让沈凌寒听的心里颤了一颤。

沈凌寒在江郁星昏迷的几天时间里总是沉默地坐在床边,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

他意识到江郁星依旧还是那个胆子很小的小家伙,能够很轻易地被自己吓到。

他还像是一朵很娇嫩的玫瑰,任何风吹雨打都可能会将他击垮,散落一地零碎的花瓣。

这样美丽又脆弱的玫瑰,如果没有生活中陡然增生的那些变故,是应该被娇养在温室里的,是应该被爱意滋养长大的。

但凡他的人生出一点的差错,或是遇上不怀好意的人,就会偏离轨道

偏得越来越远,直到覆水难收。

当沈凌寒将江郁星捡回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碎掉了。

世间莫名的恶意已经足以将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生生击垮。

江郁星早已经碎成了一地零零散散的碎片,都快要捡不起来。

而沈凌寒原本可以,也完全有能力做那个将江郁星的一片片碎片拼凑完整,修补每一道裂痕的角色。

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控让他也成了刽子手,成了作恶者,毫不怜惜地将少年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