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是这样也弥补不了江郁星所受到的伤害。
沈凌寒突然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捧起了他的脸,盯着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和湿漉漉的眼睫看了很久,情不自禁将他脸上的泪水一一吻去。
怀里的小家伙瞬间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只是微微发着颤,双手揪紧了自己的睡衣边边。
沈凌寒眼睛酸涩,连带着心脏都一阵又一阵刺痛,俯下身子去安抚地揉着小家伙的脑袋,去吻他柔软的唇角。
他很少有过这样柔软的样子,却仍然强硬地在心底将一切归属于自己对江郁星的同情。
只是因为江郁星太可怜了。
沈凌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但自己并不是爱他,自己也绝对不会爱上他。
只是因为他太可怜,所以让善良的自己忍不住同情他。
但沈凌寒却没有想过,他向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从不会为别人所遭受的痛苦而感到心脏酸涩刺痛。
只是因为那人是江郁星而已。
就像是在小的时候,连年仅几岁的沈南意都会因为见到路边拾荒的老奶奶穿得过于单薄而冲上去将自己的零花钱塞给她,也会因为见到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而哭着央求父亲帮帮他们。
沈凌寒从来都不会像沈南意这样做。
他只觉得沈南意太过于幼稚,太过于单纯。
沈凌寒永远不会为别人经历的痛苦而买单,也从不会设身处地去感受,不会因为别人所遭受的苦难与不公而影响自己心情或是行动的一分一毫。
他的心就像是被坚硬的寒冰给牢牢包裹住了,不会分给外界一丝一毫的温柔。
只有在那个经受痛苦的对象变成了江郁星的时候,他才第一次感受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般,瞬时涌上剧痛与沉闷,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在江家第一次见到被欺辱的江郁星时,沈凌寒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那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沈凌寒双眼猩红,忍着浑身的颤意想要冲过去制止他们的暴行。
却在还没来得及冲过去的时候就被身后匆匆赶来的父亲厉声喝止。
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沈寻舟为了即将到手的利益扯向江总卑微地道歉,说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然后看着江时樾和江知野欲盖弥彰般拖着长长的链子将那个跪在地上的可怜小家伙生生拖离了他的视线。
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沈凌寒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被父亲带回家后在祠堂罚跪了整整三天。
期间只有沈南意偷偷溜进来给自己送过水和食物。
而之后每一次请求父亲带自己一起去江家,他都付出了代价。
甚至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后半生都戴上了沉重的枷锁,在那份所谓的培养继承人计划的合同书上签字画押,任由沈寻舟的调遣与安排。
可他却再也没有见到过江郁星。
沈凌寒看着那个如今时隔多年终于被自己抓到,缩在自己怀里一动都不敢动的小家伙,心里不禁泛上一抹柔软。
连带着开口的语气都变得又轻又软,简直不像他能发出的声音。
“以后不用再这么乖。”
他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一句话,让少年不知所措地眨了眨茫然的眼睛。
“在我这里,没人敢再欺负你。”
不用再这么乖顺,这么懂事,做任何事情都要畏手畏脚,迁就他人。
在我这里你可以适当的任性,做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儿,甚至可以学会发脾气。
只要不再想着逃跑,不会想着离开我,我就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这些话沈凌寒没好意思说得出口,一切想说的话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