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桉站在门口,盯着沈凌寒搭在江郁星腰间的手。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江郁星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眼神像淬了冰的刀。

“沈总好手段。”

林景桉冷笑着走进大厅。

“前脚把人折磨得半死,后脚就能哄得他跟你回家。”

沈凌寒下意识把江郁星往身后挡,却被少年轻轻推开。

江郁星轻轻吞咽了下口水,睡衣领口歪斜露出雪白的锁骨,声音还带着晨起的软糯:

“林先生,是我自己……”

“星星你不用替他说话!”

林景桉突然提高音量,猛地上前几步。

“是不是沈凌寒威胁你了?是他威胁你跟他回来对不对?”

“景桉哥!”沈南意冲过来拽他胳膊,“我哥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

林景桉甩开沈南意,冷笑了几声。

“曾经拿链子把人锁在家里的不是他吗?把人当自己床上玩物的不是他吗?他造成的伤害难道是几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的吗?”

“他所做的一切,都与江时樾和江知野那两个畜牲毫无分别!”

在听到那两个名字的一瞬间,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凌寒脖颈上青筋暴起,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突然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江郁星被林景桉刚刚提到的名字吓得瑟缩,下一秒却被沈凌寒一把护进怀里,后背紧贴的胸膛传来剧烈的心跳声。

沈南意意识到,沈凌寒此时已经是在竭力抑制自己内心的暴怒与痛苦。

如果是在以前,他应该早就冲上去,早就狠狠几拳砸在了林景桉的脸上。

但现在不一样。

沈凌寒怕自己会吓到江郁星,以至于他就算咬破自己的嘴唇,用血腥气刺激自己,也不会再冲上去做那些暴力的事情。

但沈凌寒显然已经快要达到了极限。

他的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拳头攥紧了,指尖将掌心生生掐出了血痕,指缝间流淌出血滴。

林叔已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瓶。

他无视众人震惊与疑惑的目光,强硬地把药瓶里的药给沈凌寒灌了下去。

林景桉站在原地,盯着林叔手上的药瓶以及沈凌寒颤抖不止的身躯发愣。

药瓶被沈凌寒挥手打落在地,白色的小药片撒了一地。

沈凌寒双眼猩红,意识模糊。

他扶着茶几竭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咬破的嘴唇淌出血滴,在血腥气的刺激下他努力将涣散的视线聚焦。

天知道刚才他是有多么想冲上去掐住那个多嘴的男人的脖子,直至他断了呼吸。

他竟然还敢提到那两个畜牲的名字。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

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控制病情。

为什么总会有人不断地让他们想起以前的事情。

等沈凌寒渐渐恢复了意识,他慌乱地伸手,下意识去寻找江郁星的身影。

少年正跪在地板上捡药片,单薄的脊背绷成拉满的弓。

在场所有人都看清了药瓶上格外刺眼的帕罗西汀字迹。

沈凌寒仍在控制不住地颤抖,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江郁星圈进自己的怀里。

好像生怕下一秒就会被狠狠推开。

“是……是助眠药。”

然而他的谎话却比融化的雪水还要苍白。

江郁星突然把攥着药片的手按在他心口,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这里疼吗?”

沈凌寒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