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在一瞬间想起了,过去的无数个深夜,江郁星蜷缩在床角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链发呆的模样。

“沈总好大的威风。”

林景桉冷笑着往前逼近两步。

“把人关在别墅里,切断所有对外联系,连手机都要安装监听软件。”

“甚至连你自己的亲弟弟跟他说几句话,都要被你进行所谓的惩罚。”

“沈总,你把这些都称之为保护?还是称之为爱?”

盛应行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冷寂下来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几个护士从远处探头张望,想要过来阻拦,却被沈凌寒的保镖无声地请离了现场。

“你不是一直把他当成你的玩物吗?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林景桉的质问仍旧没有停止。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从病房里传出来,沈凌寒回头望向病床上苍白的少年,喉结艰难地滚了滚。

“当时这些话你可是对着半个云海商圈说的,说他只不过是你买来的玩物,不过是个暖床的玩意儿……”

“闭嘴!”

沈凌寒扶着门框,几乎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若是以往,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一通,他一定会冷着脸命令保镖将人拖走,完全不会顾及多年兄弟的情分。

然而此刻,一向威风凛凛的沈总却只是艰难的调整着呼吸。

直至呼吸变得平稳下来,才又一次开口。

“我说过,我会把一切都补偿给他。等他醒过来……”

沈凌寒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

“等他醒了,我会让他自己做决定,是走是留,我都不会阻拦。”

没人知道沈凌寒的心脏抽痛的近乎碎裂。

也没人知道沈凌寒究竟是怎样艰难地说服自己,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连林景桉闻言都愣了半晌,接着冷冰冰地吐出一句:“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就在这时,一阵沙哑的气音从病床的方向传来。

门外的三个男人同时僵在了原地。

沈凌寒第一个回过神来,疯了一般冲回床边。

他看见病床上的江郁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氧气面罩随着少年急促的呼吸泛起一片白雾。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连带着胸脯都在剧烈地上下起伏。

“星星,星星,别怕。”

沈凌寒迅速伸手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握紧了江郁星冰凉的手。

“我们在医院,很安全,现在很安全……”

江郁星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整个人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随着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少年挣脱开沈凌寒的手,捂住耳朵呜咽着拼命往后缩。

手背上输液的针头被扯开,几滴血珠溅在了雪白的床单上。

病房里响起纷杂又急促的脚步声。

医生和护士相继冲进来,然而一时竟没有人敢靠近床上的少年。

江郁星刚刚的挣扎使输液瓶摔落在地,摔出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而其中一片最大的碎片正被江郁星紧紧攥在手里。

“星星乖,不怕,我在这呢,没有人敢伤害你。”

沈凌寒的声音哑得可怕,他伸出一只手,在空中仍然控制不住地发着颤。

“别伤着自己,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好不好?”

江郁星听到声音,条件反射地蜷缩成一团,发出受伤的小兽般的呜咽,连玻璃碎片早已划破了他的掌心都察觉不到。

“别过来,会、会绑我……”

听到少年发出的那微弱的气声,沈凌寒的心脏猛地一阵刺痛。

他的眼前浮